“不会反悔。”山樱已经预料到禅院直哉的反应,像被戳破的气球,兴致一下子漏了个光,没精打采地回答他。
“只有人类才贪婪狡猾,言而无信,我可是从来说话算话的。”
“我不相信,你立个契约吧,作为束缚。”禅院直哉警惕地确认。
“束缚”对人对咒灵,对万事万物都有约束力。
“好好好,我发誓,你们一方杀了另一方后,我会让活着的人离开。”山樱蔫蔫地订立契约,颓丧着坐到一边,捧着下巴无聊地观看,等待着意料之中的戏码。
你抬起眼,有些紧张地和禅院直哉对视。
禅院直哉会杀了你吗?
可你们是同期的咒术师啊,是共同来执行任务,并肩作战交付后背的伙伴啊。
禅院直哉眼神幽深。
打量着明显紧张的你,开始思考着杀了你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这间所谓的新房里,有着挥之不去的浓厚血腥味,不难想象之前失踪的年轻男女,应该都有不少丧命于此,血水浸润了整个房间。
久而久之,整个屋子都散发着阴晦,不详的气息。
这只咒灵也通过吸收亡者的怨气,力量愈发壮大。
在这里杀了你的话,最坏的结果便是被六眼知道,被六眼追杀,但禅院直哉还有一线生机。
毕竟他背靠禅院家,父亲会不计成本地保下他。
更何况,这次任务文件上只登记了你的名字,只要禅院直哉及时逃回高专,把知晓内情的都杀人灭口,消灭痕迹。
那么,就算是六眼,也不一定能查到禅院直哉偷偷跟着你,一起出了这趟任务。
如果不杀你,就算你也同样不动手,但这只咒灵失去耐心后,搞不好一怒之下把你们两个都宰了。
他禅院直哉凭什么为你牺牲宝贵的性命呢?
你还在满怀期待地等着禅院直哉一声令下。
宝石灰色的眼睛,澄净如清晨的雾气,朦胧又柔软。
此时此刻,你仍然对禅院直哉毫无防备,还在等着他给个暗号后一起动手,一起抵抗咒灵。
咒术师怎么可以自相残杀呢?
噗。
直到禅院直哉纯黑和服的宽大袖间,挥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你。
你柔软的腹部,咕咕地冒出淋漓的鲜血,血水喷涌而出,沿着纯白如雪的白无垢汇入软榻间。
“啊,果然好无聊。”山樱没个正形地蹲在一边,不满地抱怨着。
“好吧,但果然要穿白无垢啊,这样的话,鲜红的血流下来,才会很好看啊。”山樱点点头,对自己的艺术坚持满意地点点头。
有滚热的血珠溅在你的脸上。
甚至溅入你的眼睛。
像是被这滴出奇滚烫的血烫到,你怔然地眨了眨眼睛。
轻灰色的眼睛里,有一滴血不期然溅开,像绽放的一点血色花朵,残酷又平添几分诡异的美感。
“禅院……”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丝毫反抗都没有,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听从咒灵的话杀掉同伴?
哇。
你吐出一大口血污。
腹部的尖锐疼痛感在这一刻才变得鲜明,刺穿了你的五脏六腑,痛得让你无法喘息。
“禅院……为什么?”你的嘴角处源源不断地涌出血。
而禅院直哉只是冷冷地哼笑一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怎么一天到晚问来问去,笨死了。”
“下辈子投胎的话,长个聪明的脑袋吧。”
禅院直哉轻声地说,眼睛冷酷又淡漠,狠狠抽出匕首后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