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鸣的力气像是要把她捏碎,他一把将单唯摔在床上。
她的眼泪落下来那一刻,他心里是不舒服的,但又看到掉在地上的那领带,理智已经荡然无存。
单唯缩在床头,将枕头抱在胸前,整个人抖成筛子。
关一鸣踹掉皮鞋,双膝压在床上。
可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关门声,挺大,床上的两个人都愣了两秒。
单唯先反应过来,死命地尖叫了一声。
关一鸣回过神,迅速把她压在身下,捂住她的嘴。单唯一口咬他的手,他也没松开。
几乎是下一秒,单唯的卧室门就被打开了。
多天没见,沈时意还是那张无波无澜的脸,但他看到床上的两人时,眉头紧蹙了一下。
关一鸣回头打量他一眼:“你谁啊,我和女朋友办事,回避一下。”
而趁这个时候,单唯狠狠地踹他一脚,他没防备,后仰在床上。
关一鸣本来想立刻站起来,迎来的却是狠狠地一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牙齿断裂,然后嘴里泛起浓重的血腥味。
最后,才是彻骨的疼痛。
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下巴,呻。吟了一声,但这还没完,沈时意一手将他拖下床,拎着他就往楼道走,继续揍。
单唯听着关一鸣的惨叫,抱着自己呆了一会儿,直到不远处的声音渐弱,突然跑下床。
关一鸣的脑袋垂在肩上,已经气若玄虚,再也没有反击的力气。
打斗过程中,沈时意的眼镜掉在门槛一角,单唯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结束了单方面的殴打,他像扔垃圾那样,把关一鸣扔在地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和他平时交代工作时一模一样:“上来帮我拖个人。”他报了门牌号。
来人是沈时意的司机,他看到地上的关一鸣抽了一口气:“沈总……这是?”
关一鸣下半张脸都是血,还在往下滴,但沈时意揍得很干净,一滴血都没有掉在地上。
“没死,送医院吧。”沈时意转了下手腕,食指关节骨习惯性推眼镜,这才意识到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随即放下手,又加了句,“叫120,别弄脏公司的车。”
“好。”司机擦了下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司机啊!做收尸的工作必须得加钱。
司机托着关一鸣刚进电梯,邻居打开门,是个女生:“什么情况?刚刚是有人惨叫吗?”
沈时意已经脱下了沾血的外套,看不出一点异常:“进来一个小偷,刚送走。”
女孩子被声控灯下沈时意的颜晃了神,丝毫没怀疑:“你没事吧,需要报警吗?”
沈时意语气冷淡:“不用,谢谢。”
女生吐了下舌尖,又退了回去,锁上门。
楼道里又剩了他们两个人。
沈时意看单唯害怕的样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手指动了动,将她圈进怀里。他看到右手指甲边沾的血迹,嫌弃地放下,用左手不断地给她顺毛。
鼻腔内满是他身上香杉雨藤的味道。单唯小声抽泣一会儿,渐渐冷静了,理智回笼的那一刻,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一手推开他的胸膛。
没等沈时意开口,她敏捷地把门关上,“砰”的一声响,震得沈时意都发懵了。
“……?”
没过多久,单唯重新打开门,冒出一个脑袋,将眼镜还给他。
沈时意低头看了一眼,接过,但低气压还在盘旋,单唯弱弱地问:“沈总,你怎么来了?”
他面无表情说出两个字:“跟踪。”
“……”单唯为他的诚实感到欣慰,“那你怎么进门的?”她记得门之前明明关着。
沈时意瞥了她一眼:“我有钥匙。”
单唯想了一会儿,炸毛道:“你偷配我钥匙?!”
沈时意:“对。”
“……”
单唯又把门关上。
她回厨房喝水压压惊,想了想,人家好歹千里迢迢跟过来把强。奸。犯揍了,道个谢吧。
拿出一瓶没开过盖子的,走到门的猫眼往外看,沈时意还站在外面,正擦着眼镜,宛如一个斯文的杀人凶手做最后的善后工作。
但相比关一鸣,单唯更愿意相信他的人品,这种相信没有缘由,明明沈时意给人感觉攻击性更强。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拳头那么大空隙,一只纤细的手递过来:“沈总,给你喝这个。”
沈时意已经重新带上眼镜,看了一眼,扭头,没接:“我不喝这个牌子的矿泉水。”
“……”单唯还能说啥?
她正打算让他离开的时候,听见了电梯的声音,然后是乐飞鱼的自言自语:“靠,撑死本宫了。”
电梯到她们房间有一个转弯的盲点。
单唯突然想起乐飞鱼认识沈时意,绝不能让她看见沈时意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将沈时意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