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等了这个问题很久很久,严喻喉结滚动,平静回答道:“有。”
“是谁?”陶琢轻声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那一瞬昏黄的暗光照亮严喻眼睛,陶琢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严喻低声反问:“是谁,你不知道吗?”
严喻的眼神沉得像是能把陶琢吞没,陶琢却不感到害怕。他终于发现,从头到尾严喻的眼睛里都只有一个人。
是的,陶琢想,其实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只是没有勇气,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严喻。
也许这就是严喻为什么非要如此的原因,为什么非要等待陶琢先迈出一步。
“自己来。”
这句话严喻是说给他听,是想告诉他感情需要付出勇气和代价,需要被认真对待,不能因为惧怕结果就缩在壳里试探,心安理得幻想老天会成全。
谁都不是完美的人,谁都有自尊与面子。你必须抛弃这一切,奋不顾身,走到你想得到的那个人面前——而在陶琢主动走出这一步之前,严喻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陶琢没有安全感,强大如严喻亦是这样。
严喻从不曾向他索取什么,只有这一次,严喻向陶琢索取绝对的信赖,与绝对的爱。
陶琢心下一片通明,看着严喻轻声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严喻垂眼:“你说。”
陶琢忽然笑了,浑身轻松,对严喻露出一个坦然、明朗、坚定而柔软的笑。
“严喻,”他说,“我想通了。我想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非……”
我都非常非常喜欢你。
可话还没说完,严喻忽然一动,揪着陶琢的衣领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拽,狠狠吻了下去。
那一瞬天地寂静,严喻丢下了手中的伞。陶琢猝不及防,只感觉那两瓣柔软的唇再次落在自己唇边,严喻的气息再次将他全身侵占。
他一愣,肩头被严喻手掌握得有些疼,却不想躲,下一秒自然而然将手搭在严喻胸前,微微踮起脚,仰头迎合严喻突如其来的吻。
严喻的手滑上去,握着陶琢的脖子,紧紧抓着他不放,舌尖撬开陶琢齿间,在上颚上舔舐一刻,陶琢腿一软,被严喻揽腰接住。
他们在学校的小路上旁若无人地接吻,这一刻只想向对方尽情表达喜爱。
被风裹挟的雨瞬间将两人浑身浇透,严喻却置若罔闻,锢紧陶琢继续加深这个吻。
陶琢被吻得无法呼吸,快要喘不上气,实在发晕,挣扎着推了一下,严喻才把他放开,眼里却带着一丝不爽。
陶琢立刻盯着严喻的眼睛,一边喘息一边说:“严喻,我喜……”
严喻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转而捧起陶琢的脸,又一次吻了下去。
这次的吻更深,更强势,严喻抓住了陶琢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使他动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