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事外加这副模样,便没遵守约定去带涣涣去听雪堂,只能单独去见明景宸。
屋内静悄悄的,珠云端着热了两回的晚膳从里头出来,刚跨过门槛就碰到了他,连忙蹲身行礼。
高炎定看了眼原封未动的膳食,道:“还未醒?”珠云点点头。
“让灶上的人今晚辛苦些,别熄火,等人醒了再准备吃食。”
“是。”
明景宸睡得很熟,他仍旧维持着白日里趴着的姿势,背上仅披了件薄如蝉翼的内衫,虚虚地掩住伤口。
一条胳膊上还打着固定,浑身上下都是摔打磕碰的伤痕,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初春的北地还是极冷的,屋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锦被便只盖到了腰际。
高炎定撩起帷幔,带进来的风将对方身上素色的内衫掀起一角,露出一段柔韧优美的腰线。
一截窄腰白得晃眼,像一整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在暖融融的烛光下,出莹白璀璨的光泽来,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
【作者有话说】
预知镇北王有没有摸到细腰,请听下回分解(~┰~*)
第oo29章欺骗世人
手伸到一半,高炎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大为震惊,愣怔地望着明景宸的睡颜不敢大声出气。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为此,他心底更乱了。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他心乱如麻的当下,明景宸突然睁开了眸子,眼中蒙了水雾,少了些精明妖孽,多了点无辜纯真,凭白比往常可爱了几分。
然而这些假象退却得很快,须臾间他便警醒了过来,他问道:“你做什么?”
高炎定心念电转,装模作样地将锦被朝腰线以上拉扯了几下,口是心非道:“怕你着凉。”
明景宸想翻身,但身上缠满了绷带,手臂又断了一条,靠他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浑身酸痛得难受,又不想开口求对方,只能硬生生忍着。
高炎定坐在他身边,不说话,只用手给他肩背四肢揉捏放松,还要小心避过伤处。
看着那些落在白玉也似的肌肤上的青肿淤痕,想起白日见到的背脊上更为可怖的伤口,白璧有瑕,更让他心中有愧。
明景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镇北王的服侍,可后头对方明显在走神的行为令他很是不满,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挥开对方,没好气地说:“滚开,娘们儿都比你劲大。”
他等着高炎定反唇相讥,并且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然而左等右等,对方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不语,让他觉得好生无趣。
明景宸用腿踢了他一脚,因为姿势别扭,力道不大,像挠痒痒似的,他很是郁闷,翻了个白眼道:“有心事?莫非平叛不顺利,你哥的旧部打到门口了?”
他多智近妖,又洞若观火,不过知晓了些关键点,便大致猜到了全部。
概括来说,帝京某个大人物看高炎定不顺眼,派人劫持了小郡主想要挑起云州新旧势力的内斗,他的计划原本很成功,不论是玉鞍的指认还是小郡主的不知所踪,在一定程度上都能打破局势平衡,挑起吴世勇、姜胥这类人对高炎定的猜忌。
加上诸如田梁河这等包藏祸心之人的搅局,就能在云州点上一把火,高炎定百口莫辩势必声名狼藉,为了平息事端,他只能采用武力镇压,那么只要操作得当,便能叫这把火顷刻烧遍北地。
这样大的动乱一定会惊扰远在帝京的天授帝,一旦让帝京的手伸到云州,那么高家三代人经营的势力必将受到毁灭性打击,再也无法在北地称王称霸,做名副其实的土皇帝了。
那时候只要有人带着活着的小郡主回到云州,以为高炎平复仇的名义联合那些旧部,就能以摧枯拉朽之势得到多数正义之士的拥戴,在北地迅站稳脚跟从而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