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查这个人喔?」小姬大喇喇地看着萤幕,「他怎么了?」
「嗯,就去年有个案子……」唐迎乐故作迟疑地顿了顿,用馀光看了下左右,压低声音说:「嫌犯坠崖身亡的那个连环姦杀案,你记得吗?」
小姬偏头回想,「有点印象,好像闹得挺大的,但我那时还没进侦二队,不清楚状况……等等,我记得那案子就是你侦破的啊,媒体还把你夸得跟英雄似地,怎么了?」
唐迎乐暗暗记下小姬在队里的资歷,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没什么,只是有些在意。」
依原文剧情来看,老张才是除了钟正以外最熟悉这个案子的人,不过他毕竟是个冒牌货,贸然找对方询问会有穿帮的风险,最好另寻他人帮忙打听,但小姬一个新人又能掌握多少资讯?
小姬不以为意地说:「在意就去调阅啊。」
唐迎乐无语动了动滑鼠,在「机密」二字徘徊。
「这有什么?小意思。」小姬拍了拍胸膛,「交给我,我虽然透明,但小透明也有小透明的强项,包打听可是老娘的专长,保证什么八卦内幕花边隐私都给你挖出来。」
唐迎乐怀疑地看着她。说得这么有自信,该不会是有什么官二代金手指的隐藏设定吧?
这时,有人打断他们的谈话。
「小钟。」老张掛断电话,抓起椅背上的背心,「有命案,跟我跑一趟。」
唐迎乐愣了下,差点忘记自己还得代替钟正工作,顿时就非常慌。他不懂警方的侦办流程,也没有任何刑侦知识与技巧,要怎么查案子?
老张见他还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便疑惑地走过来,「走啦,什么呆?」
眼看对方越来越近,唐迎乐这才想起何簫的档案还开着,幸好小姬够机灵,及时帮他关掉档案,又调皮地做了个ok的手势就溜走。他松了口气,赶紧起身拉了个笑容,边揉了揉小腹,相当机智地找了个藉口,「没什么,刚以为又要拉肚子,幸好放个屁就没事了。」
老张:「……」
忽然不太想吸气。 ****
某住宅社区的华厦外,一群人挤在黄线外议论纷纷,媒体也举着相机严阵以待,派出所员警张开双臂挡在他们面前,尽可能地维持现场秩序。
老张板着脸挤开人群,穿过黄线走进案现场,动作之乾净俐落,一看就是个老江湖。唐迎乐则慢悠悠地跟在后头,步履沉稳,双目微垂,神情晦暗不明,丝毫不理会记者自来熟的追问,偏又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竟还有几分神探登场的fu。
但他内心其实是各种靠夭。
在来的路上,他们就已打听到死者是一名女姓,从自家八楼的窗户坠落,当场身亡,暂时无法确定是自杀或其他因素。
更重要的是,听说坠楼的死状都很可怕!
他强忍着惧意,拼命催眠自己。
没事!他连血腥杀人魔的美国恐怖片都看得不亦乐乎了,这点小意思算什么?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能比会扑过来吸食生气的怨灵还可怕吗?
一、点、也、不!
所以,他、绝、对、不……
目光悄悄飘去一眼。
乾!马赛克!他需要马赛克!
「小钟……咦?你怎么了?」老张回头喊人,却见他一脸苍白,不由紧张地憋住一口气,保持距离,「又想拉肚子了?」
「……」
他究竟为何要给自己挖一个这么有味的坑?
看完遗体,就是了解案经过的环节。
报案人是死者丈夫,姓李,与太太育有一岁多的女儿。他表示妻子有严重的忧鬱症,时常情绪低落,有过自残倾向,最近接受治疗后稍有好转,谁知今天会趁他给孩子泡奶粉的时候跳楼。
由于是上班时间,左邻右舍都不在家,除了李先生外,暂时没有其他证人,而死者的父母人在外县市,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加上现场人多口杂,不好细问,老张只简单提了几个问题,大多时候还是在安抚家属情绪。
唐迎乐在一旁安静听着,边暗中学习老张的问话技巧。忽然,一丝凉意爬上背脊,近乎直觉的本能让他转头看向人群,却只见一张张或担心或惋惜的脸偶有几道重影交叠,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记者们表里如一,都是对抢新闻的迫不及待。
怪了,是错觉吗?
他挠了挠脸,正要转回视线,就倏然瞥见一片赤红。盖上白布的遗体被俐落抬起,留下一双站在血泊里的赤裸双脚,他心中一噔,每根毛都在出尖锐的警讯。
要命!光顾着担心钟正的工作表现,都忘了命案现场也会有鬼!快!快移开目光!
然而,生而为人,作死是一种天性。
饶是满脑子都是「不要不要」的叫喊,但他的视线仍不由自主地沿着那双脚往上移去,最后对上女人扁了一半的头颅与含怨不甘的眼眸。
剎那间,颅内之音从嗷嗷叫喊转为嚎啕大哭。
hy?为什么他就是非看不可呢?其实他自己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小贱受吧?难怪会魂穿成钟正!
真相如此残酷,但对面的阿飘更残酷,他只得强忍心伤,使劲ho1d住几欲崩坏的脸皮,一边捏住口袋里的符纸,暗自祈祷辟邪玉石真有莫笙说的威力。
果然,李太太下一秒就飘到他面前,又似遇到什么阻碍,忌讳地停在几步之外,尖声说:「你看得到我!你看得到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