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闻人玥,她立即上前两步,关切地询问着,“少爷,伤在了何处?”
“无碍,小伤罢了。”却听司空堇宥冷冷地答。
片刻后,闻人贞带着军医走近,司空堇宥却蹙眉,“一点小伤,无需问诊。”
听了他这话,黎夕妤却连连蹙眉,当即便道,“少爷,你那不是小伤,一定要大夫诊治!”
她正说着,突然闻人玥一声惊呼,“少爷,您腰间的玉带呢?”
玉带?
这……
却见黎夕妤与司空堇宥的面色齐齐一变,二人同时想到了那夜于马背上发生的事情。
“少爷,你们……”见二人面色如此怪异,闻人玥的目光却陡然一变,竟有些凌厉。
“闻人姑娘,你别误会!”黎夕妤连忙开口,解释着,“我……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
殊不知她这番话,倒颇有几分欲盖弥彰之意。
但见闻人玥的面色愈发难看了,而周遭的将士们也齐齐望了来,一时间,黎夕妤开始不知所措。
突然,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抓过,司空堇宥竟抓着她上了马车!
“问诊!”他却一声低呵,吩咐着。
坐在马车中,黎夕妤不敢抬眸去看司空堇宥,只觉羞愧难当。
好在军医很快便上了车,站在司空堇宥身前替他把了把脉。
随后,司空堇宥缓缓解开衣襟,任军医替他检查着腰间的伤口。
“将军,您伤得确实不轻,且因失血过多,耗损了心脉。”军医的话语响起,却令黎夕妤心头一紧,“好在您敷用了茜草,止了血。属下如今也唯有替您重新换药包扎,待到得蛮州,将军应好生修养才是。”
“有劳。”司空堇宥淡淡地回。
他面目淡然,仿佛对自己的身子半点也不关心。
亦或许,他太过清楚自己的身子状况,故此对于军医的说辞,半点也不意外。
黎夕妤始终默默地坐在一旁,观望着军医替司空堇宥换药包扎的全过程。
而这时,有人敲响了车门,“阿夕,是我。”
听见闻人贞的声音,黎夕妤将车门推开一条缝,探眼望去。
只见闻人贞手中捧着两套干净衣物,神情却恢复淡然,与往常无甚不同。
“多谢闻人公子。”黎夕妤接过那两套衣物,将其中的青衫递给了司空堇宥。
这时,他的伤口也已包扎完毕。
“大夫,请替她看诊。”却听他如此道,是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
黎夕妤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将手腕伸了去。
却见军医频频蹙眉,似是不妙。
“额,这位……姑娘,”军医一语便道破了她的女儿身,却面露难色。
黎夕妤眨了眨眼,道,“大夫,有话不妨明说。”
军医闻言,却下意识转眸,望了眼司空堇宥。
“她身子如何?”司空堇宥问。
见将军也发问了,军医终不再迟疑,却压低了嗓音,道,“姑娘家,本就气血亏虚,易体寒。而这位姑娘,额……你近日似有受寒之症,日后当多加注意,穿暖些才是。”
军医说得很婉转,可黎夕妤却是立即便懂了。
她下意看向司空堇宥,却见其面色也是一变。
似是察觉到二人的异样,军医连忙又道,“至于姑娘的旧疾,这几日虽有发作的症状,却不会危及性命。只是到得蛮州后,也应当与将军一般,好生修养才是。”
黎夕妤听罢,连忙点着头,“多……多谢大夫!”
“那,属下先行告退。”军医抱拳行过礼后,连忙退出了马车。
他离开后,车中便仅剩黎夕妤与司空堇宥二人。
黎夕妤抱着干净的衣物,将头埋得很低,不敢再去看司空堇宥。
“……早些歇息。”她听见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还未回神,他却已然跳下了马车。
司空堇宥离开后,黎夕妤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立即趁此时机,迅速换下了身上的衣物。
随后,她也跳下了车,只觉车外的空气格外清新。
天色渐晚,大军此刻已就地休整,黎夕妤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司空文仕与司空堇宥父子二人正在不远处交谈着。
片刻后,那二人迈着步子,向她走来。
只见司空堇宥阴沉着一张脸,似是极为不悦。司空文仕却乐呵呵地笑着,不知在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