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你这竹筐没用了吧?”安瑜可从外间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竹篾筐,大小也合适。
古越歌还想着什么时候就把它赶回山上去呢,结果看如意这样是要久留它了。但是他想着让那小破猴睡如意床上,还不如塞在这筐里,点点头。
安瑜可就捧了竹筐开始往里塞稻草,塞了稻草又垫上几块布料,算是铺了个像样的窝,
“如意,你打算把它放你房里吗?”古越歌巴巴地望着她,他都没这待遇。
“不然放哪儿?总不能让它待你那儿。”安瑜可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古越歌无言,默默地出去准备晚饭。话说,如意对他都没那么温柔,他好嫉妒。没错,他嫉妒那只猴子,破猴子!
“咦,如意,你的耳坠怎么少了一只?”古越歌吃着饭忽而惊道。
“哦。”安瑜可抚了抚耳朵,“小猴子喜欢玩就扒走了,我本想拿回来,可是它睡着了,那耳坠抱得紧紧的,我怎么也拿不出来,就等它醒了再拿回来。”
“如意。”陈婆婆脸色凝重,“那耳坠虽是给你了,可是你要好好保管着,不能丢了。”
“知道了外婆,等它醒了我马上拿回来。”安瑜可低下头。
陈婆婆沉默着,似乎有些生气,可是听她这么说也就不说其他,只拍了拍古越歌的手背,好像是交待了什么。
古越歌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安瑜可虽心头疑惑,可是歉疚极了,埋头扒饭。
用饭完毕,安瑜可进屋看小猴子,古越歌却被陈婆婆叫走了。她心里有些难受,总觉得陈婆婆自查户帖的那两人来过后就怪怪的,可是陈婆婆不欲与她说,她也就不敢问。
“吱吱。”小猴子醒了,安瑜可微微一笑,伸手向它讨耳坠。
小猴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耳坠,又看看她,颇为舍不得地把耳坠还给了她。可是耳坠还了她,那双眼睛却盯着安瑜可脖子上的玉佩动也不动,似乎在思考什么。
“可不许觊觎我的玉佩,这是我爹给的。”安瑜可捂住玉佩,生怕它又来要。
小猴子仿若能够听懂她的意思,便不盯着她的玉佩看了,却忽而抓起她的衣裳闻了闻。
安瑜可忙把衣角扯回来:“这可是我娘的,你也不许抢。”
小猴子悻悻地把爪子放开,低头看看包在自己身上的衣裳很是奇怪,可是最终也没脱了,坐在筐里发呆。
“你是不是饿了?”安瑜可瞧着它垂头丧气的,问道,可是想了一下又问道,“你是不是只吃香蕉和桃子?可是我这儿都没有。”
小猴子听到吃的就眼睛发亮了,直直地盯着她。
安瑜可无奈,抱起它到外间:“这里的东西,你喜欢吃什么,随便挑。”其实安瑜可是实在没办法了,让它自己找去。
小猴子看看她,又看看灶台,吱吱叫了两声,指指那边。
安瑜可就抱着它到了灶台边上,打开锅盖,锅里尚有些锅巴:“你喜欢吃这个?”
“吱吱。”小猴子点点头。
安瑜可就让它坐在矮凳上,捏了拳头大的一个饭团给它。
小猴子接过去之后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吃完了又巴巴地望着她。
“还要?”安瑜可心想这猴子是多久没吃着东西了呢,连饭团也吃得这么高兴,又去捏了两个小饭团给它。
小猴子吃完两个饭团就开始犯懒,趴在矮凳上打哈欠。
安瑜可笑笑就去洗碗,洗着碗身后却贴上来一个人:“越歌?”
“如意。”古越歌的下巴抵在她肩窝里,轻轻叫道。
“外婆跟你说什么了?”
“如意,婆婆刚刚问了我们的事。”
“她知道了?”安瑜可听了,手上的碗差点就滑开去,幸而古越歌眼疾手快接住了。
古越歌接过之后就把她推到一边,开始自己洗:“她早发觉了,只是一直没问。她问我,我也不想隐瞒,就告诉她我想娶你。”
安瑜可沉默半晌:“那她怎么说?”
“她只问我能不能给你好日子。”古越歌洗着碗,脸色黯淡。
“越歌。”安瑜可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她发现她不知该说什么。因为陈婆婆作为长辈,而且曾经又是富贵人家,自然是会为外孙女考虑,可是她并不想古越歌太辛苦。她是个知足的人,现在的日子很好。
“如意。”古越歌洗完最后一个碗,擦干净手,转而将她拥进怀中,“我想参加科考。”
“科考?你不是不喜欢仕途吗?”清明那天他对她说的话,犹在耳畔。
“如意,我想过了。我不能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无所事事。毕竟你我曾经的身份都不简单,况且我不想让你一辈子就在田间劳作。现在只是让你玩玩还好,若是我们真的成了亲,有了孩子,那种田是很难给你们舒心日子的。”
“那好香阁呢?”安瑜可急急问道,其实她也不愿意他去沾染官场的世俗与污秽。
“那只能作为赚取银钱的一种途径,但我们不能成为真正的商人。岳大哥和我们不一样,他曾经在京做事,可也是有微小职务在身的。我其实一直想,即使不能够飞黄腾达,我也想靠自己的努力谋得一个闲职,这样对你我都好,而我或许也还有机会去见我爹。他中风已久,都不知道大哥究竟会怎样对他。”
“其实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安瑜可将他抱得更紧,她的心里有一丝的慌乱,这些事打得她措手不及,也思考不及深层的含义。
“如意,我就想着,以后我早上上山劳作,下午去湄阳镇替岳大哥做糕点,晚上念书。我不求状元探花,只要得个举人,好的话得个进士,谋个小官做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