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婧容慢吞吞走在定远侯府后院的石子路上。
她上回险些小产,全靠大夫用药吊着才能勉强保住胎儿几月,身子亏损严重,走两步就发晕。
偏偏后院又大极了,她绕过几座假山,才发现自已走错路了。
正着急呢,就瞧见望雨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过来。
用洪亮的嗓音吩咐道:“你们把晒干的衣裳送到侯爷院子里去。”
余婧容心下一喜,带路的来了。
她撑着快要倒下的身子跟着那群丫鬟走。
在月洞门后等了半晌,听到叶鸿宣把院里的丫鬟小厮全支走了。
她欢呼雀跃地刚要现身与叶鸿宣相见。
却瞧见叶鸿宣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带着疑惑偷偷跟了上去。
追随着叶鸿宣来到薛氏的晚香堂外。
里头立刻传来了窸窣声。
“青天白日的,仔细被人发现!”
叶鸿宣呼吸急促道:“不是你传信说想见我么?柳氏那个贱妇在前厅接待宾客,府里的仆从都忙,不会被人发现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嫂嫂,我好想你。”
余婧容猛地瞪圆了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表情可怖到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叶郎这几日不肯与她相见竟是在同寡嫂厮混!
叶郎啊叶郎,我辛辛苦苦怀着你的孩子,做梦都想着你来见我,你却沉迷温柔乡,难道昔日的柔情蜜意都是诓骗我的吗?!
听着里头传来暧昧的声响,余婧容死死咬住下唇。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阵晕厥。
薛氏一句话喘得断断续续,“你……不去找……你的妻子、你怀着孩子……的外室,总是……来找我做甚?”
叶鸿宣乐呵呵道:“又在呷醋了?说了我对余氏就是玩玩罢了,她若是生个儿子便罢,生个女儿的话我就把她送走,只有你给我生的娇娇才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
“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卿卿。”
余婧容如遭雷击,差点瘫倒。
卿卿……卿卿!
之前有一回她同叶鸿宣做完那事,叶鸿宣迷迷糊糊抱着她喊“卿卿”,她原以为是爱称,却没想到他脑子里时时刻刻想的都是自已的寡嫂!
她死死攥着拳头,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掐得满手都是鲜血。
叶郎肯定是被这个死了丈夫空虚寂寞的寡妇迷惑了。
他心里还是有自已的位置。
不然怎会在上一世她自尽之后,对她念念不忘,还为她设计害死柳氏和那两个野种呢?
余婧容满心都是对薛氏的恨。
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骨!
不要脸皮的贱人!
想抢走她的叶郎,她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撑着一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以后扔到了墙角,火势很快蔓延开来,里头激战的两个人根本毫无察觉。
余婧容见差不多了,才扯着嗓子喊道:“走水了!”
“走水了?!”
正在同众夫人闲话家常的柳氏猛地起身,快步往晚香堂走去。
端王妃将正欲一同上前的荣国公夫人拦下。
“母亲,还是我去看看吧,您安心在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