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形容自己有多担心钟乐,怕他吃不饱吃不好,心甘情愿搬到钟乐家楼上,那老房子租过很多人,傅延朝嫌弃得要命,但还是每天坚持给钟乐做饭,虽然钟乐并不领情,也几乎没吃过。
傅延朝怕他总一个人闷着会孤独,让他把猫带在身边,至少家里有个活物,会吸引钟乐一部分注意力。
这只是目前所担忧的小事,往长远来看,傅延朝还担心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钟乐会不适应。
届时他又不肯理自己,受了委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每天都在困扰傅延朝,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病态了。
钟乐的排斥,让傅延朝的占有欲得不到满足,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真怕自己哪天一冲动,做出些过激行为。
“我不住院,也不体检,输完液就回去。”钟乐固执地说。
他觉得傅延朝太敏感了,从高二到现在,钟乐每年都有被他带来体检。
他没觉得自己身体哪里有问题,傅延朝太小题大做了,以后长记性了,知道自己胃纳差,不会没吃饭就吃冰了。
况且就算真有问题。。。。。。钟乐也可以自己来医院检查。
傅延朝听完,哪怕深吸一口气,但仍有点控制不住,“我说什么你都不听!非要跟我对着干!”
傅延朝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大声,“折磨难受的是你自己,听我的话,有这么难吗?!”
钟乐被他这一凶,愣了愣神。
生病使人脆弱,更加容易觉得委屈。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都不太能适应傅延朝这样的大声质问。
前者会想起很多生过的不好回忆,后者则是不适应温柔的傅延朝变成这样。
心中的粉色小人跟蓝色小人都不说话了。
钟乐怔然的模样,让傅延朝理智回笼。
他咽了咽喉咙,“乐乐,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又不要你管!”钟乐也拔高声,反驳他的话,“我自我折磨自我难受,也是我的事!”
他吼完就用还有留置针的手掀开被子穿鞋要走。
他的手腕又开始疼了,跳下床还有点没站稳。
傅延朝已经开始后悔说话语气太重了,“我没有想凶你,你不要任性,我只是。。。。。。”
钟乐觉得傅延朝有点不可理喻,没有人想故意生病,自己也觉得今天给他还有傅老太太添麻烦了。
他不是故意的,但傅延朝这话,像是钟乐在耍性子。
钟乐咬牙道:“我,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他像头拉不住的小牛往外冲,傅延朝又不敢真去阻止他。
已经天亮了,早晨的医院,人山人海,傅延朝一路跟在他身后,也不怕丢脸,跟在他后面说好话。
钟乐站在马路边要打车走,但这一片实在很难打车,公交车他又不知道去哪坐。
傅延朝将车开出来,叹气道:“我送你回去。”
钟乐不想看他,僵持着不动,傅延朝不得不撒谎骗他,“我出来的时候,忘记有没有将门关好,小满一只猫在家里。。。。。。”
钟乐一听,怒视喊他大名,“傅延朝!”
傅延朝无比庆幸当初跟钟乐在花鸟市场外面,套中了这只小田园猫。
怪不得老一辈常说孩子可以缓和紧张的家庭关系,这句话在此刻就充分体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