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娘亲带我来的。”好险,差点将就穿帮了。
上次他来的时候还是十年前,圣教的分堂有许多地方,也难怪他一时没想起来。
“这个分堂会不会被人发现了?我们现在走在这里难道是陷阱?”柳蛮一下便紧张起来了。
徐昭略略沉了脸,可这个分堂并不出名,不过是圣教里一些不入流的弟子在此处种菜挑水之用罢了。
“我去看看。”
“不行!要去……还是一起去吧。”
徐昭见她将马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点的地方,真的打算与他一道去,不由问:“你不怕吗?”
柳蛮顿时笑了笑:“不是还有阿昭么,姐姐就靠你保护了!”
徐昭没说话,依旧平静的神情还不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蛮却知道自己不是贸然而行。山林泥地,又只有这一条路上山,可路上并没发现脚印或是车轮的印迹。可见最近几日是没有人上山的。
二人小心翼翼地朝着圣教分堂而去。分堂建在林中深处,四周空无一人。徐昭耳目聪慧,此时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一个黑影子突然窜了出来。
“啊——”
柳蛮立刻嚎了一嗓子。待她看清楚了,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野狗而已……”话未说完,目光顿时被野狗突然出现的地方给吸引住了。
“阿昭你快看!”
“又是何事?”
柳蛮快步走了过去,还未靠近便捏起了鼻子:“这里的土是新堆的。”那土已被野狗扒开了许多。柳蛮用脚又扒了两下,顿时惊呆了——怎么会是他?!
那土被野狗刨松了些,一个人头隐隐约约地露了一些出来。虽然不多,但也足矣辨别出他的身份——“怎么会……是李伯!”柳蛮捂着嘴,眼中颇为不忍。
徐昭略略走近些,也微微偏过了头,见柳蛮离开,立刻道:“你去哪儿?”
“拿铲子。”
“铲……铲子?”徐昭愣了一下,赶紧跟了过去,“你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也带上了?!”
待他跟着柳蛮一道回了马车,这才发现柳蛮不知什么时候找刘大力帮她把马车里的构造给改良一番。马车下竟然打了一个可以拉伸的抽屉,里面放着各种工具。锯子,大刀,木棍,铁铲等等……
难怪刚才一直觉得这辆马车怎么走不快!竟然放了这么多的东西,这个女人是要去当木匠吗还是要街头卖艺?!
柳蛮将铁铲拿了出来,徐昭立刻道:“这是要去将李老头挖出来吗?”
柳蛮点点头,认真道:“将人挖出来,送回南屏镇。那些姑娘被绑的案子还没有了结!”
“可等那些捕快问起来我们又改如何回答?一条野狗跑出来,所以我们就发现了尸体?小蛮姐姐,你觉得这种话他们会信吗?”
“会啊。”
柳蛮不假思索地就点了头,徐昭被她噎的半响憋不出一个字。
二人合力将李老头的尸身挖了出来,搬到了马车上。随后又一起去了圣教的分堂里,这里果然已经空无一人。也不知徐昭触碰到了什么,一个密室的通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柳蛮从斜背的小布袋子里拿出一个火折子,直接扔了下去。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传出来,二人对视一眼,便走了进去。
密室内空空荡荡,除了几个大瓦缸外,别无他物。柳蛮走近闻了写,立刻蹙了眉:“泡菜缸?”这个分堂其实是圣教的后勤供应部吧。
徐昭瞟了一眼旁边几个瓦缸残留的血迹,由于瓦缸颜色本来较深,又有那些泡菜的味道掩饰,若不仔细发现倒也发觉不了。见柳蛮还站在不远处,轻轻走了去,“小蛮姐姐,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我们走吧。”
柳蛮想了想,反正也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地方,况且她还惦记着马车上的尸体,便拉着徐昭退了出去。将来过的印迹擦拭后,二人迅速回到马车上。
“所以,我们现在是又要回南屏镇了吗?”徐昭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事实了。
“恩。”柳蛮从布袋子里摸出一小袋山楂果,往口丢了一颗,“吃不?”
“……不用了。”谁能在刚挖完尸体后还能吃东西啊!
此时骆姜楠正在接待从州府来的一群捕快。
“这位是赵捕头,”县令大人道,“赵捕头乃是州府大人的得力手下。这次承蒙赵捕头亲自来押犯人,真是有劳了!”
“大人过奖,卑职也是职责所在!”赵柯抬手还礼,“贵县衙的骆捕头再下也是久仰大名。江东骆家堡的三少爷,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县令大人笑道:“这个小骆啊,也不知让他父亲操了多少心,那么大的家业不去顾,偏偏喜欢在我这小小县衙当个捕快。”
“大人!”骆姜楠立刻道,“骆家堡里有家兄操持。而捕快职责除暴安良,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正是卑职一心向往的!”
“哎,你就是个犟脾气。”见骆姜楠还欲争辩,县令无奈地摆摆手,“你帮我好好招待赵捕头,将这段日子所查卷宗也准备好。赵大人乃州府总捕快,你跟着他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赵柯年过不惑,在州府及下属七县中都颇具威严。与骆姜楠一道去了牢中看了被关押的钱望冬,“这个人是要犯人,你们县衙有多少捕快进行看管。”
“两人一班,一共六人。”
“太少了!若是那群山贼要拼的鱼死网破,南屏镇又地处偏僻,一旦逃脱,窜入山林,咱们再去追捕无疑是大海捞针!再加一倍,一共十二人轮流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