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群热闹得很,里三层外三层地挤得水泄不通,他好不容易才挤了进来,结果就现曹小国舅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把就将他揪了出来。
二皇子定眼一看:“诶!是你啊!”
这不是上回画了他和他大哥的丑画的坏家伙吗?!
“子慎的画工还是值得信赖的,”湛兮严肃地说,然后把崔恪一把按在了糖画小商贩留下来的糖画摊子上,随手拿过那个铜勺子塞到了崔恪手里头,“来,先试试画糖画的手感,我相信你一定上手很快。大虫儿,青雀,快过来,要画什么,都跟子慎说,他什么都会画!”
崔恪拎着装了糖浆的小勺子的手在颤抖:“国舅爷,不知道您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隔行如隔……”
“好耶好耶!!!”二皇子兴奋的欢呼盖过了崔恪的声音,“那你快画一个‘小国舅签扎恶霸熊’!”
崔恪:“……”二殿下,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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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恪终于被赶鸭子上架地急练就糖画手艺,给二皇子连画了好几个图,终于让二皇子的情绪再一次高涨了起来。
湛兮看着心满意足的二皇子,笑了笑,让人把那两个龙凤呈祥的糖画收好。
二皇子拉着他大哥,又进入了新的一轮——“哇哇哇”中。
崔恪表示要先行离开了,他那异姓弟弟常年在外胡混,他还得赶回去给病重的老娘做饭熬药。湛兮给他银子,崔恪连连表示无功不受禄。
“什么无功不受禄,这是给你画糖画的报酬。”
“但这也太多了。”
湛兮坚持要给,崔恪也着实需要银子,最后推拒不过,收下了。
崔恪临走的时候,湛兮说:“我听谭勇说你在行卷?”
大雍朝的科举是不糊名的,故而考官对你以及你的名字的“脸熟度”非常重要。行卷,简单粗暴点说,就是写漂亮文章与诗歌在考试前送给有地位的人,以求推荐的同时,混个脸熟。
大雍朝的考官在科举评卷的时候,除了考试当场写出来的试卷外,是有权选择参考考生们平日的作品和才名,这几个要素的权重如何,且看不同考官的性情了。
有的人名气大到天下无人不知,这类人不需要去行卷也无妨,但凡他中不了,以他的名气之响亮,众人反而会怀疑考官不行。
总而言之,行卷对于大雍朝的考生而言十分重要。
崔恪说是,还诚实地回答了他行卷的对象,那是几个官品对湛兮而言,不大不小的官员。
“你怎么不向我行卷呢?”湛兮纳闷道。
崔恪闻言有些愣了:“在下……在下先前未曾想过。”
湛兮嘻嘻一笑:“算了,向我行卷虽有用但不是常规路径,这样吧,我推荐你向我的外祖父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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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丢下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反应不过来的崔恪快步离开,追上了前边的那两个孩子。
这时候二皇子正捧着脸,眼睛亮亮地看着一个老头儿巧手捏泥人,见湛兮过来,他就说:“这个就是我的小舅舅,等会儿你捏完了我和大哥,还有那两条小狗之后,就捏一个我的小舅舅。”
老者飞快地抬头看了湛兮一眼,复又低头下去,他似乎有些不善言辞,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粗糙的大手灵巧地揉捏着手中的泥团。
天黑了,二皇子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回宫,太子没买什么东西,只是非常爱惜地捧着用一块泥板子做底,上边捏了两个面容相似的小童和两条黑不溜秋的狗快活玩耍的泥塑。
两位小皇子的宫外一日游,最终圆满结束——但这只是对于皇子们而言的。
永明帝知晓西市生的事情之后,震怒非常,湛兮偏偏还在旁边煽风点火:“可怜这些贫民百姓,练出一番手艺来已经千难万难,养家糊口尚且不及,还要被这些恶霸欺压蹂|躏。”
京兆尹果然上道,立刻说出了许多他在短短半日内调查出来的东西,比如这些个不入流的所谓江湖门派,只是和一些底下最基层的管理西市的小吏有所联系,欺上瞒下敲诈一些没有门路没有后台的小商贩。
但永明帝管中窥豹,并不觉得问题只是那么简单,肯定还有藏得更深的脏东西,恰好这时湛兮又在旁边火上加油:“对啊对啊,下边的人都敢那么明目张胆,嚣张至极,上边的岂不是更黑了?”
于是永明帝严令京兆尹必须要做一次大清扫。
湛兮点头,非常有主见地说:“没错,最好是定期清扫,计划还要灵活变通,搞点什么‘突击检查’,‘钓鱼计划’什么的。”
永明帝就说:“金童子聪慧,且十分有见地,此事你可多多与他商议。”
年纪够给湛兮当爷爷的京兆尹:“……喏。”
搞定此事后,永明帝才后怕地唏嘘,哪怕曹穆之在旁边点着湛兮的脑壳说他“胆大妄为”,故意“在旁捣乱,瞎出主意”,永明帝也还是选择维护这个小妻弟。
“金童子啊,你是如何扎中那恶霸的穴位的呢?”
湛兮露出了一脸的“天才困惑”,凡尔赛味十足地开口:“这有何难,不是随便那么一扎,就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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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诞辰七日假期后,接连生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