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徒白就接到传唤,要他去拿去年时,宜春苑那位宜公子的相关案卷。
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人都死了。徒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众案卷里翻到那一卷险些要被销毁的。
可裴宥看起来并不满意:“就这些?”
徒白忙回道:“宜公子神出鬼没,虽见过他的人不少,但去找他的,毕竟都是拿钱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的,并不会对外大肆宣扬。他此等身份,也有意抹杀自己的出身来历,因此能查到的信息不多。”
“宜公子?不是宜春?”
徒白怔了下:“属下失职,并未查到宜公子全名宜春。”
空气莫名又下沉了几分。
徒白更觉难受,不明白裴宥怎么突然对这宜公子感兴趣。
只是那案卷上信息的确不多,就只有简单的姓名,年岁,以及打听到的江湖上的一些传闻。
“倒是年轻。”大约是看到了年龄那一栏,裴宥一声冷笑,将案卷直接甩到了地上。
徒白差点以为那案卷是朝着他砸下来,惊得往后退了两步。
又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做,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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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明显的怒气……
那宜公子十七岁,有什么问题吗?
心中再不解,这种时候,徒白也是不敢问的,只眼观鼻鼻观心,当什么都没看见。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莫可言状的情绪沉沉压下来,浓郁得叫人无法忽视。
徒白屏着呼吸,想要直接退下,又觉裴宥的话应该还未完。
良久,他的后背如他所料的沁得有些湿润,裴宥才又开口道:“你去查,瑞王是否在香椿街置有一处院子,在里面养了一女子,还养育一子。”
徒白惊讶地抬头,瑞王这是……背着谢氏养外室?
裴宥面上并无异常,只是徒白一对上他的眸子,便马上垂眼,领命称“是”。
正要离去,又听裴宥道:“令人把缨瑶接进京。”
徒白脚步一顿,生生忍住再次抬头的冲动,便听裴宥沉着嗓音继续道:“我有话,要亲自问一问她。”
-
整个国公府莫名地冷清下来。
世子带着夫人下江南那几个月,府中也没什么人往来,但那时府上的气息是安宁。这两位主子回来之后,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年,突然就冷下来。
清辉堂里的情况是无人能探知到,但世子爷又回主厅用膳了,而且,看来与平常无异,却总觉得比往日里更显凉薄了。
连世子身边的顾飞都看起来小心翼翼,走路时背都挺直了不少。
清辉堂里倒是人人都知道,世子与夫人吵架了,而且吵得不轻。
那“和离书”菱兰自然是转头就烧了,万不能叫任何人看见,顾飞来找她探听情况,被她一个白眼翻走了。
谁叫他们世子爷打她家姑娘?那脖子上吓死人的痕迹,现在还没消呢!
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在温凝面前各种劝和了。
世子千好万好,动手就是不对,活该被晾着!
上元节前夕,顾飞和徒白在书房前大眼瞪小眼。
“你去,世子宠信你,不会凶你!”
“你去,你不是自诩比我能干?”
“能干与能说是两码事!”
“巧了,我就只能干不能说。”
两人在这里无声地眉来眼去,正好王勤生路过,徒白踢起脚下的石块就扔在他身上,招手让他过来。
顾飞心领神会,王勤生一过来便低声道:“勤生,你最擅长揣度世子心意了,你去问问世子,上元节打算如何安排。”
王勤生见二人神神秘秘的,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