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温凝在想什么似的,裴宥抬眸望过来:“夫人不觉得我消瘦许多?”
温凝:“……”
不觉得。
“你就不怕被人查出端倪,知道你待梵音音只是在演戏?”温凝蹙眉道。
裴宥稍稍扬眉:“我戌时再过来,寅时便走,不会有人发现。”
也不嫌累!
温凝本想再奚落他几句的,可不知怎么,许是她书桌那边的光线不够充足,她竟真觉得裴宥眼底有些发黑,不及往日精神。
罢了,他不嫌麻烦,就由着他罢。
反正每日戌时,她都入睡了。
不过……
温凝躺在床上,看着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不属于自己的书卷,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又爬了起来。
“裴宥,你书房里的地龙……”她狐疑地睨着裴宥,“当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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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私养外室一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以谢氏后退一步,瑞王将那外室纳入府中为妾收场。
当然,那外室所生的儿子,被记在了谢盈名下,与那夏氏再无任何关系。
而瑞王这事一落幕,国公府那点私事便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原来国公府的侍卫们为那外室置办的物品,都是按着婚嫁之礼来的啊!
那前几月风头无两的温氏阿凝已经在娘家住了半月余,说要与世子和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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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世子巴不得和离,没抬那外室入府,便是等着和离,给人扶上正妻之位呢!
今日温氏阿凝的父亲,鸿胪寺卿温大人,与裴世子在皇宫内狭路相逢,险些打起来呢!
别提温大人了,就温家的大公子你们知道吧?半月前就已经想要找裴世子理论了,被侍卫拦着,连人的面都没见着呢!
国公府与温府的关系降至冰点,世子与世子夫人即将和离的消息甚嚣尘上。
京城一隅,黑衣人仍旧在无人的树林里复命。
“世子将那姑娘保护得很好,属下远远探过一回,院子周围满是暗卫,轻易近不得身。”
“只有一回,世子身边的顾侍卫带那姑娘出宅子去寻世子,还因此挨了板子。”
“这姑娘到底是不是世子一直所寻之人尚不得而知,但人是四殿下送的,没两日,世子就给了四殿下瑞王在香椿街养外室的消息。”
“世子与温大人之间的冲突也做不得假,今日若不是有几个老臣拦着,温大人就直接冲上去了。”
老者同样一身玄衣,在夜色中几乎不显身形,只花白的须发在月光下勾勒出些许颜色,缓声开口道:“温庭春向来克己守礼,能叫他失了方寸,倒是不易。”
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并不轻易搭话。
便听老者又道:“去查过吗?”
黑衣人这才道:“我们有那小雅姑娘的画像,但唯恐打草惊蛇,因此并未靠近,还不曾见过梧桐巷的姑娘是何模样。”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不妨一探。”
“不过……”老者低低笑了两声,“总觉得这是那孩子给我设的一个局啊。”
树林中吹来一阵夜风,撩起老者的长袍:“倒也无妨,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更好。”
他转过身,鹰似的眸子落在黑衣人身上:“去吧,去京畿营找个人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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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营?”温凝坐在床上,颇有些意外。
这些日子她都是照自己的计划,在裴宥来之前早早上床,在他躺下之前便睡着。可今夜他一来,便说梵音音那边有了新动静。
“若过去查探的是京畿营的人,那幕后之人,岂不……”温凝的话止住。
幕后之人本就不简单,能叫宜春苑一夜消失无踪啊……
可能调动京畿营的,整个大胤,屈指可数。
温凝再睡不下去,也坐不住了,鞋子都没顾上穿,赤着脚到了裴宥的书桌,哦不,是她自己的书桌边。
她知道裴宥有一张羊皮纸,上面写了许多名字,他不时会拿出来看一看。
“喂……”人刚过去,便被他捞在腿上,“你……”
“乖一些。”他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带来一股温热的气息,“地上凉。”
温凝眨眨眼,还是想站起来,被他掐住腰:“说说话而已,我不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