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你!”
中年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逐渐远了,已经听不太清对话的内容。
李留又悄无声息地将缝隙合上。
已经不干那一行了?她回想着刚刚中年女人口中的这句话。
视线无意识的在房间内来回打转,倏地察觉到一件事。
从进到这座屋子里开始,有个和上一间房最大的区别,她竟然迟钝到现在才发觉——
这户人家里竟然没瞧见半个瓷偶!
身在一个世世代代做瓷偶为生的村子,这显然是件极其不正常的事情。
难道中年女人口中的“不再做那一行”指的就是不再做瓷偶?
可毕竟作为曾经糊口的手艺,没必要一件成品都不留吧?
仿佛那东西极为危险又可怕,必须全部清除掉一样。
“唉……”
忽然,张妙妙在一旁叹出声来。
“自从知道瓷偶跟我们每个人生死相连,我都不知道要把它放哪儿好了……”
她看着那个纸盒,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脸皱成一团。
“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刘君之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扫视着屋内的人。
“你们还记得那个叫苏枚的女人吗?”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脸上,刘君之接着说道。
“幸亏她不在这一局啊……”他小心翼翼的捧着瓷偶,恨不得将它含进嘴里。
是啊,如果苏枚在这一局,那杀人来说对她简直易如反掌。
只要趁谁不注意把瓷偶偷走,随便往哪处坚硬的地上一扔,一切就都结束了。
“别想那么多,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出岔子。”
周游已经钻进了被褥,眼皮合上,不知是准备睡了还是闭目养神。
“是啊,平常心就好。”李留随口应和着。
小时候总想把好吃的留到最后细细品尝,所以拼命的先吃不好吃的。
结果到最后,肚子已经装不下那些好吃的,只能给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有时候越是想要的反而越是得不到,人还是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就好。
太过在意,徒增烦恼。
几个人陆陆续续躺下身子。
刚刚还在苦恼的张妙妙,没过一会儿便发出规律的细鼾。
这种秒睡的技能着实让一旁的李留羡慕不已。
她本身在陌生坏境就入睡困难,再加上为了安全,每夜都要亮着的灯光干扰。
不知过了多久,眼珠依然在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
和中年女人说的一样,也许房子确实是旧了,时不时的会发出一串细小的“嘎吱”声。
就像有人在阁楼上走走停停一般。
在这样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格子门外逐渐升起了灰白的亮光。
伴随着中年女人爽朗的嗓门儿,清晨来临了。
李留强睁着双眼,又躺在被窝里赖了半晌,才磨磨蹭蹭的翻身起来。
昨夜并没有睡好,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微不足道的细小声响,而是来自隔壁的如雷鼾声!
不知道是谁,打呼的声音那么大,让她整夜就像躺在片蛙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