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留将视线下移。
却看到一只圆睁的眼睛哀怨的望着她。
准确的说,是一张白花花的,四分五裂的脸。
应该是瓷制的,正好被李留一脚踩成几瓣。
而那只眼睛恰好是其中破碎的一部分。
李留用脚尖拨拉了几下,瓷片和碎石摩擦出一种冷森森的细小声响。
她抬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周围的旮旮旯旯里都不易察觉的散落着些类似脚下的这种瓷偶。
有大有小,面目描的极为逼真。
乍一看,让人有种被谁藏在暗处恻恻窥视着的错觉。
而且无论走向哪里,那种被密密麻麻的视线所注视的感觉都不曾断绝。
就这样一直往前走,几个人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李留的眼底。
总算见到人了,李留不禁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只见那几个人或坐或立的藏身于一座木屋房檐的阴影下,似乎是为了躲避灼灼日照。
李留一眼在人群里搜索到了熟悉的面孔。
得知祁伯然今天手上有活不和大家一起行动后,她打量起身旁的几个陌生面孔来。
一个剪着齐刘海,脸上架着圆框眼镜的女孩正蹲在一旁,双眼通红,无声的抽泣着。
“你来之前就哭了半天了,现在估计已经认命了。”刘君之在李留耳边低声说道。
人群里除了还有一个头发冲天,染的五颜六色,充满杀马特风采的男人较为瞩目外。
其余的都神色坦然,沉默的想着自己的事。
看来现在遇到新人的比例是越来越小了。
李留不禁对接下来要出现的入局线索而担忧。
她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随着进入游戏的次数增多,入局线索也越发稀少起来。
会不会到最后,就干脆不提供入局线索了?
这时,一个身姿干练,头发也扎的一丝不苟的女人率先开了口。
她的面容偏硬朗,一对犀利的凤眼格外瞩目,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李留很少在女人身上感受到这样的魄力,不由在心里猜测起她的职业。
“先看看入局信息吧,人应该是齐了。”女人的手伸进口袋里摸索。
其余的人像接到指令一般,纷纷照葫芦画瓢的照做。
“不是,现在到底要干什么啊?”那个头发五颜六色的杀马特男人似乎忍耐不住了。
“刚才你们说的,我就一个字都没听明白。”他一边在口袋里摸索,一边继续抱怨。
在摸到口袋里忽然凭空冒出的纸条后,明显一愣,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呵……蹩脚的把戏……”他快速打开纸条,估计连字也没看清就重新揉成一团,随手丢在一旁。
暴露在烈日下的纸团迅速燃成了一堆灰烬。
“你们刚刚有谁偷偷动了手脚吧?”他瞥了眼地上的灰烬,双手插兜,“不然再变个纸条到我兜里?”
看他一副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笃定模样,众人除了惋惜那张可能记录着重要线索的纸条外,没有人出声。
“老子可不陪你们玩啰!”他摇头晃脑的插着兜,朝李留来时的路远去。
“不管他了?”剩余的人里有人问道。
“是走是留,是生是死,在这里全凭自己。”面容凌厉的女人淡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