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犹豫了半晌,戚逾白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法当做没看到,“怎么了?想说什么?”
“那个太子看着真的不太像什么好人,今晚的事儿不一定就是他故意的,故意想要试探你的。”
“哦?是吗?”戚逾白状似很意外。
宋知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啧,你。。。你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窗外,刚想说些什么又不放心,嘶,以前在书上看,很多重臣的家里都会有皇帝安排的眼线,而且很多人耳力惊人,有时候很小的声音都能被他们听去,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保险起见,她还是朝戚逾白勾了勾手指,戚逾白不明所以,宋知意只好用气声说,“小心隔墙有耳,你过来,离近一点。”
戚逾白没动,宋知意一拍床板,挣扎着就要起来,戚逾白看着她额上马上又要掉下来的帕子,一把按住宋知意,自己往前凑了凑。
二人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近到戚逾白一睁眼就能看到宋知意有些潮红的面庞,甚至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
像是被人忽然点了穴,戚逾白浑身僵硬,直到宋知意在他耳边说完话,他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宋知意说完正等着戚逾白的回应,发现他还是愣愣的呆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只有两边的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
“哎,我刚说的你到底听进去没啊?”
“啊。。。哦,”戚逾白回过神,“听。。。听进去了。。。”
宋知意满意的点点头,“所以你一会儿去太子那边还是小心点儿。”
“好,你快点儿睡,我去去就来,要不要叫茱萸或是那个才带回来的丫鬟来陪你?”
宋知意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茱萸今天跟着她也受了不少罪,兰儿呢今天也是不太舒服,眼下已经是深夜,二人早已歇息,还是不打扰她们了。
“那。。。”
“你能不能等会儿再走?”宋知意睁着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戚逾白,“平常我胆子挺大的,就是。。。就是今天看见那么多人死在我面前,我。。。实在是。。。”
虽然那个“怕”字没有说出口,但戚逾白早已明白,再说谁能对着这样一双参杂着渴求和惴惴不安的眸子说出拒绝的话呢?
“好,你睡吧,我等会儿再出去。”
宋知意对着戚逾白弯了弯唇角,眼睛里也染上了笑意,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的眼睛。
这会儿本来就已经三更天了,宋知意又惊又怕的折腾了半个晚上,虽然对今天的场面还耿耿于怀,但她一闭上眼睛,睡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戚逾白听着她规律的呼吸声,脸上的神情渐渐软了下来,正准备离去,宋知意却像是被梦魇着,张着嘴大口的呼吸,双手抬起无意识的在半空中挥舞起来,像是还在水中挣扎似的。
今夜宋知意被送回东院的时候,为了方便大夫诊治,就让她睡在了靠外的一侧,眼看宋知意的一只手就要打在床边的门柱上,戚逾白情急之下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抓住她的手按下去,直到她老实不动了,这才将宋知意的手塞进被子里,又安抚的在被子上拍了几下。
做完这些,戚逾白才从床榻上起身,看着自己直愣愣站着的腿,微微皱着眉。。。
后半夜戚逾白自然没睡,当朝太子在京城竟然被人行刺,虽然并无大碍,但也够京兆府尹喝一壶的。
尽管事情的真相戚逾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面子上的工作该做还是得做,他跟着京兆府尹一遍一遍认真的回忆今天遇刺的所有细节,甚至连在那茶楼里喝的什么茶都细细的讲给负责的官员听。
忙了一夜,第二天戚开才带着彻夜在外巡查的接过前来跟戚逾白报告。太子府的亲卫手段倒是狠辣,刺客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仵作前去验尸的时候在每个人胸前都发现了一枚残月的标志。
“哼,真是难为太子殿下了,绕来绕去竟真的让拜月教背了黑锅。”一旁的戚忘轻嗤一声,“反正现在也死无对证,连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拜月教的都不得而知了,我看以后啊,大家想干点儿什么坏事都可以提前给身上刻上残月。”
戚开难得能和戚忘想法一致,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戚逾白听罢两人的牢骚,又问,“昨夜的事情你们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么?”
戚开和戚忘对视一眼,嘶,这明晃晃的答案世子难道看不出来?不能啊?那难道说的不是太子故意设圈套的事?
戚忘偷偷看了也戚逾白,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解,那难道问的是。。。
“您是问少夫人?”
戚逾白古怪的看了眼戚忘,不知他是怎么得出自己想问的是宋知意的。戚忘看着自家世子诧异的眼神,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啧,自己跟了世子这么多年,猜出他内心所想不是很正常的嘛,至于这么惊讶么?
“昨夜少夫人对您的情谊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戚忘声情并茂的描述当时的场景,像是他当时根本没跟刺客激斗,而是只顾着认真的观察宋知意的。
“您的轮椅刚掉进河里,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少夫人本来躲得好好的,啧,我估计少夫人一直关注着世子您呢,这您刚落水,少夫人就不管不顾的,推开茱萸紧紧抓着她的手,三两步就朝着河岸飞奔过去,要不是我知道少夫人不通武艺,甚至以为她用了轻功呢。”
旁边的戚开轻嗤一声,“你这也太夸张了。”
“夸张?”戚忘声调陡然拔高,“那你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去就世子呢?”
“我。。。我当时身边多少人围着你不知道?”
戚逾白皱着眉按了按眉心,“别吵了。”
戚忘得意的白了戚开一眼,又继续说到,“少夫人飞奔过去,那样子简直是世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绝不独活,到岸边看也没看,一瞬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跳了进去。”
这句说的倒是没错,戚逾白当时刚掉进水里,就看见离自己最起码两丈之外,宋知意直直的掉了下来,要是到岸边看了看,落水的位置也不至于离自己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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