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炙热的呼吸仿佛能灼伤后颈,白鹤庭歪头躲了躲,又往前挪了点身体。
手中忽然一空,骆从野从他手中夺回缰绳,另一手环住他的腰,把人用力按回了怀里。
马蹄声疾,但白鹤庭看得出来,他们并非去往港口,而是原路返回。返程比去时快了接近一倍,只消一刻钟的时间,他便遥遥望见了自己的住处。
骆从野将马勒在门前,利落地翻身下马,而后抬首看向白鹤庭,惜字如金地甩出两个字:“下马。”
“我没有行装要收拾。”白鹤庭在马上一动未动。
骆从野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往下扯了一把。
白鹤庭险些从马上跌落,好在用一只手捞住马背稳了下重心,但落地时还是一个趔趄摔进了骆从野怀里。
“不喜欢别人闻我的信息素,自己却带着我的标记和别人在海边私会。”不等他站稳,骆从野便不管不顾地拽着他继续往前走,“还好他是个beta,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
他一把推开门,把白鹤庭推进去,又反手把门摔上,撕掉了脖子后面的抑制贴。
带有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直扑面门,白鹤庭戒备地往后退了两步。
骆从野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把话补完:“我的,味道。”
“你在说什么浑话?”白鹤庭沉下声音,语气中带着警告之意,“我说过,他只是一个医生。”
骆从野追着他往前踏了一步。
“我也只是一个近卫。”说完,他又笑着摇摇头,悠悠地改了口,“不对,我什么都不是。我算什么东西。”
白鹤庭呼吸一顿。
他张了张口,但只说出一句:“让开。”
他绕过骆从野,往门的方向走,才走出一步,骆从野猛地探出右手,白鹤庭侧身躲开了这一抓,可对方已经迈出左腿,左手同时从他右臂下方穿过,又向右转身,将那条右臂反折在了他的身后。
“我还是头一回知道,白鹤庭将军还会伺候别人,给人包扎,给人按摩。”骆从野连推带拽,把他面朝里一把按在门板上,薄薄的木板发出砰的一声重响,“心疼他的手啊?”
他手上没收着力气,白鹤庭的右臂被反拧到关节的极限,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他那手是要做手术的。”
“嗯。”骆从野往前走了一步,前胸贴上他的后背,凑近他的耳边问,“他的手金贵,我的命低贱,对吗?”
白鹤庭闭上了嘴,没有接话。
“你一刀一刀往我身上划的时候……”
一只右手挤入他身前,指尖狠狠戳了两下他起伏的左胸。
“这里,疼过吗?”
白鹤庭抬起左手去拦他的手,但那手已经抽了出去,他偏过头去看骆从野,眼前却闪过了一抹刀光。
一把匕首直直捅穿了门板。
木柄上的火焰像是活了,骆从野眼中的最后一点笑意在那火焰中焚烧成了灰烬。他平静地问:“你捅这一刀的时候,你捅断我肠子的时候,你的心,疼过吗?”
白鹤庭的身体猛地一颤,手肘关节在桎梏中发出一声轻响,痛意钻心刺骨,忍不住抽了口气。
“我要谢谢你把匕首留在我的肚子里,让我苟延残喘到北阳他们来救我。”骆从野松开掰着他手臂的手,抬手摸了一把他惨白的脸,抹掉一滴即将滑落的冷汗。
“白鹤庭,我差点就死了。但我其实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可上天和我开了个玩笑,我没死。我醒来的那天,他们告诉我——”他闭上眼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嗓音染上了几分嘶哑,“你死了。”
他捏住白鹤庭的下巴,将他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但我不相信。你不会死的。你怎么能死?在听完这些话之前,我不准你死。”他扳过白鹤庭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郑重地,一字一句地把话讲给他听,“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你,我没有和任何人勾结陷害过你。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你可以杀了我,就当是我还你的。但你……”
他话音一顿,紧咬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你不能侮辱我对你的忠诚。”
白鹤庭没有再躲闪视线,但也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看着他。骆从野揉了揉他眼下的那颗小痣,在他长久的沉默中缓下了态度。
“你这个眼神……”他轻声问,“对现在的我失望了?”
白鹤庭挣扎着动了动,又被身后人用身体紧压在了门板上。
骆从野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喟叹了一声:“标记的味道,淡了。”
白鹤庭突然警觉,但alpha的犬齿已经先一步咬破了那处细嫩的皮肤。
冷杉香气中重新带上了浓郁的酒香。
骆从野舔掉咬痕上冒出的几滴血珠,语气也再度变得温柔:“之前的标记,是那双金贵的手给你洗的?”
“你……”白鹤庭哑着声音道,“别为难他。”
骆从野不满地皱起眉:“谁说要为难他了。”
他用手臂箍住白鹤庭脱力下滑的身体往上提了一把,吻了吻他通红的耳垂:“要我给你安排一艘船,让你离开这座岛?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你唯命是从的骆从野?”
他把脸埋进白鹤庭的颈窝,十分遗憾地告诉他:“那个骆从野,已经被你杀死了。”
白鹤庭的意识变得有些恍惚,分不清那匕首捅穿的究竟是门板,还是自己的胸口,直到下身一凉才猛然惊醒。他反手去推骆从野,却被骆从野一把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