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她此刻应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逃!
但现在不行。
她清楚地感觉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宗师境的高手,只要自己有任何的异常举动,就会变成和王阳伯一样的下场……
很快,余相思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倾城在楼上歇息呢,我这就去请她下来,只是不知道,王爷如此大张旗鼓,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韩山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王爷此前,曾赠送给柳倾城姑娘一件礼物,现在想让她还回来。”
堂堂王爷,送出去的礼物难道不应该像泼出去的水,怎么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韩山此话一出,原本惊恐躲在四周角落里的人们都禁不住一愣,心中腹诽起来。
余相思也愣了愣,道:“敢问,是什么礼物,我好上去让她直接带下来。”
韩山道:“琉璃照影灯。”
余相思赔笑道:“我是记得有这么一件东西来着,我这就去让她下来,大人不如先坐一会儿?”
韩山点了点头,竟然真的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只是他手中的剑尚未还鞘,仿佛还带着一丝鲜红的色泽,令人望而生畏。
整个一楼大堂,一片静悄悄,死一般的寂静。
余相思深吸一口气,转头上楼,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刻意放缓了一点点。
留给她更多的思考余地。
思考接下来的,今后的……下一步。
……
柳倾城在楼上的房间内,从窗口目睹了楼下的惨剧。
她瞳孔紧缩,抱紧了自己怀里的白猫,内心无比惶恐。
那可是王阳伯!
整个藏凤州,除了州牧,就是王阳伯,后者的地位、权势、声望甚至是最大的。
那常年不管事,手上也没有保留任何兵权的靖南王,原本是根本没有人在意的。
人人都说,靖南王已经老了,不过只是一个好色又软弱的糟老头子而已罢了。
但此刻,那死士,已经用一剑,一块令牌。
向众人宣告了,事实并非如此。
靖南王是那沉睡的雄狮。
而此刻,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再次张开了自己满口獠牙利齿的嘴巴,一口咬掉了王阳伯的脑袋!
而王阳伯,甚至什么都没有干,只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切的地位、权势、声望,都随着那一颗头颅滚落在地,成了灰尘里的血。
柳倾城表现得再怎么高傲,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有血有肉,自然会害怕。
说白了,那高傲其实只是她的保护色。
而絮泥阁也是因为她这么做,反而更受追捧,所以才默许了而已。
她知道自己这样,并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所以才能对那些权贵不假颜色。
但现在,絮泥阁也已经彻底失去了作为保护伞的作用。
就算是王阳伯的施压,也可能让絮泥阁摇摇欲坠。
而更何况,是能随意杀了王阳伯的闻侪。
柳倾城不由得颤抖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