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红领巾不小心弄湿了。
怕别人看出来,又故意在洗手的时沾了点水,表明上面的才不是眼泪呢。
总而言之就是,顾牧尘这人,很心软。
见不得那些苦难事。
可他又别别扭扭的,不肯让人觉自己的低泪点,只是鼻酸的时候就赶紧转移注意力,好忽略掉那蚂蚁噬心般的难受劲儿。
因此顾家坚持做了这么多年的慈善,都低调得不行,顾牧尘从不明地里露面。
“所以我好可怜的,”叶舟托着腮看过来,半着玩笑揭过话题,“能把最后一串烤鸡爪让我给吃吗?”
夏季的夜风拂过,吹起少年细碎的刘海,眉眼清晰漂亮,笑意盈盈。
顾牧尘终于吐出口长气。
他豪迈地一挥手:“再来十串!”
“没了,”叶舟哇哇大叫,“咱们今天出来得太晚,点的时候就剩一串啦!”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说法,身旁那桌传来女生泄气又绝望的声音。
“真的没有烤鸡爪了吗?人家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老板脚步飞快地提着一溜啤酒瓶:“没了,这玩意贼难串。”
顾牧尘收回目光,看向了铁盘上那串貌不惊人的烤鸡爪。
他不太吃这种,总觉得不太干净。
叶舟拿起铁签,举起那串焦黄喷香的脱骨鸡爪:“这家是先卤再再烤的,要不要尝尝?”
“算了,”顾牧尘张口,“你吃吧。”
铁签上面的两枚鸡爪看起来弹性十足,随着叶舟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糯叽叽的。
“哥哥,”叶舟语气平静,“原来你不敢吃鸡爪呀。”
顾牧尘顿了顿:“没有,我不爱吃这玩意。”
“真的吗,我不信。”
顾牧尘:“……”
在商场摸爬滚打好几年,能被这样简单的激将法骗到,他就不是顾总。
于是顾牧尘高贵冷艳地扬了下嘴角,继续埋头啃他的烤玉米。
这顿夜宵由一碗自家做的酸梅汤收尾,冰镇过的酸甜消解了暑气,山楂和陈皮也去了最后的那点腻,叶舟从店里大步走过来,稍微有点红着脸:“哥哥你怎么提前结账了,说好我请你的。”
“没多少,”顾牧尘已经往门口走了,“别在意。”
这会儿已经十点多钟了,大排档还热闹着,路两侧的摊贩陆续收拾东西要离开,叶舟仍是不太高兴的模样,软着嗓子小声嘟囔:“明明说好了的……”
顾牧尘回眸看他,少年肩宽腿长,白色短袖有点宽松,被风吹得鼓起,露出段紧实的侧腰,手腕上带了个红绳手串,上面串了个金鱼似的饰品,瞧着半旧。
不知是走得有点急还是怎么,叶舟跟上来的时候,有点喘。
“累的了吗。”顾牧尘轻拧着眉头。
明明个子蛮高,身形也俊朗,怎么看着有点体质不好的样子,那天似乎连打架都不会,云团般没甚么力气。
“没时间锻炼,”叶舟可怜巴巴,“有好多事要做呢……”
一道灼目的远光灯直直地照过来,闪得人睁不开眼,几乎在这千分之一秒的瞬间,腰部被人强势地迅揽过,扬起的沙尘和热气扑面,他整个人都在懵懂间被带得踉跄了好几步,在急促的引擎声中与那黑色的轿车擦肩,才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