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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女儿的心意(第1页)

绒绒与绒之灵追着一群羊,在生发场最高处的雪山上跑来跑去。

“小羊别跑,我会温柔一点的,你们慢点儿……”绒绒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出现了一排竹围栏,羊群跑到另一边,围栏便也出现在了那边,将小羊们圈在里面。

围栏外面,站着骄傲的阿达和达之灵。

“这样就不会乱跑啦。”阿达虽然骄傲,但也心虚,“不过你得快点儿,不知道我做的围栏能撑多久……”

绒之灵一会儿给羊羊们按摩,一会儿跟羊羊们抱抱。渐渐地,一群羊毛芽灵聚拢在绒绒的手边。

阿达还是第一次到雪山上来:“你不是恐高吗?怎么来山顶?”

绒绒红了脸:“我在羊群后面追他们,一不小心把他们赶到山上来了。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上来。我都不敢看山下。”

阿达站在最高处远望:“这里能看见那么远啊,读贤街就在那边呢。啊,也不知道我们在学堂的时候,咱们爹妈在做什么呢。”

“我妈妈肯定在写字!”

“你妈妈也喜欢写字?”

“我收集羊毛,就是想做支羊毫笔给妈妈写字用。原来阿达姐姐的妈妈也喜欢,我给阿姨也做一支吧。”

“谢谢!你说要是我们都像宫仙一样,手一挥,什么芽灵都听他使唤,多好啊!”

百工堂的每个人,都知道关于宫仙的传说。

传说中说,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各种芽灵都主动飞来祝福他;他两岁时候,

不管做什么,百工坛都评成特级;他三岁时候,各百工长都想争抢他到自己的派系下,为了公平才让他来百工堂做西席。

传说中没有说,当他去集市看热闹,被一群人围着,鼓掌逼着他当场表演做精美凤冠,还以为这是对天才最好的表彰;当他正玩着跳房子,旁边有土石系大神奔跑过来,求他补全鸽血红带钩上的瑕疵;当他在爷爷肚子上画脸的时候,佑山长来,她说,宫仙这样的天才,应该在百工堂做西席。于是第二天,他必须站上讲台。

没有人关心,宫仙还只是个孩子。

世人爱活在传说中的天才,世人爱天才所做的最顶级的创造,世人不管天才爱什么、害怕什么。

就像此刻阿达和绒绒向往地感慨:“天才,这就是天才。”

阿达更早一点儿回到现实:“哎,天才是羡慕不来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上课考试吧。”

绒绒点头:“都收集齐全啦,我们回宿舍?”

“嗯,我收拾下这里,天色不早了,你怕高又怕黑,先下山吧。”

绒绒离开了。达之灵将竹围栏收成一捆,跟着阿达来到百工堂的废料处,小心翼翼地将废料放在地上,好像是个珍贵的作品。阿达蹲下来,仔细看着这些边角料:“还是嫩竹呀,就这么丢了,真可惜。”

这时候,阿达想起宫仙用烂树皮和破渔网做纸的样子,任何的芽灵,都可能有自己的用途,边角料也一

样。

“记得以前百工堂会运来很多竹纸,供读贤街的人修复古籍用……要不,我也来试试?”

百工灵在她肩头“唧唧”欢唱。

见人挑担不吃力,说的就是阿达了。原本阿达想,就算宫仙是天才,他在三秒钟内做出来的纸,我三天总能做成吧。何况纸这样寻常物件,俯拾皆是,能有多难?

很快她就知道了,难,是没有止境的。

石岐这日从池塘边经过,见阿达半个身子浸在池塘里、咳嗽咳到必须弯着腰、脸与水面几乎平齐,石岐的三魂吓去了五魄,立刻跳进去,救了阿达上来,反被她推开。

“我在做竹纸,你别拦着我。”

这一道做竹纸的工序,叫“杀青”。收集好做竹纸的竹子,按一层石灰、一层竹子的顺序,层层垒叠,以浸泡的方法,让竹子褪去粗壳和青皮。阿达指挥百工灵还不利索,被石灰呛得喘不上气。

“什么人做个纸也能出危险啊?”石岐一边将石灰铺设到位,一边抱怨,“不过蠢材也进取了,不容易,要不要求我来帮帮你?”

阿达听了这话生气:“谁是蠢材?你走开,不用你帮忙。”

“我可没看不起你,不过你粘个线做个风筝还可以,做纸没我帮忙的话,那可有点难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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