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霆受力停住,回头,垂眼看他,目光十分平静,并没有怒意。
沈宝寅如果抬头看,就会现里面促狭笑意。
“你明明知道,我,我那几年胡作非为并非自愿……”他只是做给丰家兄妹看,那时候,他以为越荒唐,就越安全。
沈宝寅其实不愿意再提起风声鹤唳的少年时期,那时候的他过度自我保护,做过许多偏激事宜,换到现在,一定有更好解决方法,但那时候,他想不到。
他复杂的情史属于历史遗留问题,并且大部分原因归咎于丰霆亲属,沈宝寅一直避免提起,因为他怕丰霆吃醋追究,也怕丰霆替他母亲同舅舅内疚。
他们之间已经为上一辈恩怨争执太多次,他不愿意再为过去的事情消耗彼此感情。
“丰霆,我……”他要说,其实他从未跟任何一个女人做过爱,他是混乱过一阵子,但他没有伤害自己身体,也没有滥嫖。
谁知道被丰霆紧紧抱进怀里。
沈宝寅有一瞬间的愕然,鼻腔传来丰霆脖颈处熟悉香水味道,淡淡的广藿香,夹杂轻微沉香木,就像丰霆给人的感觉,大地一样宽厚。
他听到丰霆叹口气:“阿寅,我同你开玩笑。”
沈宝寅嘀咕:“不用骗我,我才不信你当真毫不在意。”
丰霆轻声一笑。
要说全不介意,一定是假话,任何人同沈宝寅沾上男女关系,都让他心里十足不痛快。
此刻他就很不痛快,但程度很浅,至少,还未怒到要为此事专门同沈宝寅争吵地步。几句酸,是期待沈宝寅服个软,哄一哄他。
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沈宝寅如今洁身自好,路边的母狗都不会去摸一摸,最重要,沈宝寅少年时期实在战绩彪炳,如果一件一件翻旧账,丰霆觉得恐怕自己这辈子不需要再做其他事情。
他没想到沈宝寅反应会这么大,简直趋近于忏悔。一瞬间,丰霆心情很复杂,有一点欣喜,可更多的是心疼,甚至有些懊恼拿这个话题为难沈宝寅。
他把话说重了。
“阿寅,我确实不是个大度的男人,但刚才真的没有生气,你同我保证过不会再有别人,我知道你做得到。”
“我真的同她们再也没见过面,我又不钟意她们。”
丰霆喉结滑动,脱口而出:“那你钟意谁?”
沈宝寅抬头望他,眼神有些飘忽,又有些羞赧,像被迫的,嘟囔说:“你不知道?”
丰霆嘴角笑出个轻微的弧度,他当然知道。
顿了顿,他做小伏低,轻轻揭过这页:“是我错,害你觉得不受信任。今天过节,不宜吵架,我们不提这个了好吗?”
就好像黄历上还有适宜吵架的黄道吉日一样。
沈宝寅不自然看他一眼,强调说:“以后都不准吃这种醋,太没道理,好像我做错很多!我又不知道我后来要死心塌地同你在一起。”
丰霆被“死心塌地”四个字重重震撼,心里几乎软成一团棉花,惊喜了好半晌,他说:“好。”
“不要总是同我道歉,最多以后对我好一点。”
丰霆瞧沈宝寅那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一开始找茬是他,结果道歉还是他,沈宝寅还是那个沈宝寅,绝不会受任何人欺负。
即使是嘴上便宜,也是不肯让人占的。
他低头吻沈宝寅顶,鼻尖传来清淡广藿香,是他身上男士香水气息,沾到沈宝寅头上,好像打上他烙印。
他莞尔道:“一辈子对你好。”
沈宝寅在他宽厚怀里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偷偷无声笑了,刚才还急急忙忙要同丰霆解释什么,现在已然全部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