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的忧虑,正是郭嘉这几天反复琢磨的问题。
“并州的局势,要想扭转,必须多管齐下,而且需要更多时间!”奉孝的目光在烛光下闪烁,影子被拉得冗长。
“这么说,奉孝已有对策?”皇甫嵩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
“要专心对付张宝,先要做好两件事!”
“哪两件?”
“一是安抚南匈奴的骑兵,防止他们趁机偷袭我军后方;二是稳住山匪,让他们待在山里,先断掉张宝的两只臂膀,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战之机!”奉孝的眼神坚定,脑筋飞运转。
“南匈奴自从与北匈奴分裂后,早已归顺我朝,朝廷允许他们常驻河套地区养马放牧。”
“可是这些狼崽子喂不熟,一旦边境有乱,便趁机劫掠,实在可恶!”皇甫嵩气愤地拍了拍桌子。
为了大局稳定,朝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廷不愿与南匈奴大动干戈,让他们驻扎河套,也是为了建立一个隔离区,以防北匈奴的威胁。
朝廷希望他们自相残杀,而不是让汉庭直接面对更为强大的北匈奴。
眼下黄巾之乱遍布天下,南匈奴趁机作乱,朝廷也无暇顾及,张宝因此能勾结他们,偷袭上党郡城。
“大局为重,将军可向朝廷请旨,封赏匈奴王,与他们再次结盟,商定此后互不侵犯,先解决这个后患!”奉孝思索片刻,认为若暂时无力剿灭,只能采取和平手段。
张宝能给的,朝廷许以两倍、五倍,甚至十倍。
有利益在前,外邦之人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可行,这个我马上去办,那么,太行山上的土匪怎么办?”皇甫嵩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又阴沉下来。
他想到另一个棘手的问题。
太行山连绵千里,大小匪窝如星罗棋布,数百余寨,想要彻底解决他们,靠朝廷的安抚政策,实在是杯水车薪。
皇甫嵩眉头紧锁,忧虑的目光投向坐在胡椅上的少年。
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却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让人不禁心生希望。
“山匪缺少马匹,下山的都是步兵,武器也简陋,我们应该趁着上党郡的地利,最近多购马匹,增强羽林骑,扩充队伍!”奉孝神情坚定,目光如炬。
“将骑兵扩充至五千人,以八百人为一营,沿太行山左翼分布,前哨派出散骑,只要山匪下山,第一时间侦察,集中优势兵力,迅突破,让他们无法形成合力!”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每个字都带着雷霆之势。
“况且,攻打阳曲时,骑兵用处不大,不如让他们作为机动部队,防御山匪袭扰我们的粮道!”少年奉孝谈到用兵之策,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这些对策,早在数年前,他就和戏志才深入探讨过。
而这几月随军亲历,让郭嘉对战场环境和实际情况更加熟悉。
“嗯,若是招不到兵马,我可以暂调董卓的西凉骑兵南下,并让广宗派相应新兵加强雁门郡防御,同时我们的兵力也会大大增强!”皇甫嵩一拍大腿,计上心头,宛如被人点中任督二脉,全身精力充沛。
“还有一事,将军可以办!”奉孝又提议道。
“何事,但讲无妨!”只要能办到,皇甫嵩没有不依允的。
“请将军向朝廷请旨,收殓张角、张梁兄弟二人尸骨,送回钜鹿,好生安葬,并赦免那些投降的黄巾兵士,让他们安心回家务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