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刚过,几匹快马在官道上急行,马蹄声响,道上尘土飞扬,他们从颖川出,经长社、中牟,直奔虎牢关,通过虎牢关,便可进入京师洛阳。
“想什么呢?”其中一匹枣红马上,那名十来岁的女子追上前面少年,大声问道。
前面那人正是颖川才子郭嘉郭奉孝,此次奉院长之命,与颖川太守阴修之子阴瑜、荀爽之女荀采,以及随身护卫家丁四人赶往洛阳城南开阳门外太学院赴命。
出了颖川地界,他一直在马上思索,叔父戏志才为何要突然离开自己,只留下一封简短且含糊的书信,何不一起前往洛阳城。
最后依旧没有想出个合理的结果,被荀采唤醒。
“没想什么,我有些渴了,要不找个地方讨口水喝!”颖川至洛阳城少则四百里,清晨便出,已狂奔一百五多里,人马皆乏,是该休息片刻。
“就你事多!”阴瑜见一路上荀采只顾着和奉孝说话,心里堵得慌,在旁边小声唠叨,不过别人都没听清。
“前面似乎有个村庄,就去庄子里休息一下找口水喝吧!”荀采见奉孝渴了,朝身后家丁吩咐道。
“驾!”大小姐吩咐,其中两个家丁会意,狠抽马屁股,他们要先进去探个虚实,确保主人们的安全。
其余人纷纷下马,牵着坐骑缓步向前。
“采儿,我馕里尚有清水,要不你先喝口应付?”阴瑜从腰上取下水馕,三步并作二步追上荀采,满脸殷勤说道。
“拿走,谁喝你的唾沫星子,恶心!”荀采正盯着奉孝一举一动,哪有心思搭理别人,没好气回道。
阴瑜怔了怔,随即又对郭嘉增加一分恨意。
村庄越来越近,能够清晰看到房屋屋顶从灌木丛中露出头来。
却不见乡道上有半个人影,众人心生怪异。
几只黑色乌鸦从远处扑闪过来,像是饿急了要攻击活人,将荀采惊吓一跳,阴瑜急忙从腰间抽剑挥赶。
“不长眼的东西,还想偷袭我家采儿,去死吧!”虽然没砍到其中一只,阴瑜英雄救美的气质丝毫无损。
而郭嘉并未受到影响,继续往前。
“主人,这个村庄像是生了瘟疫,几乎每家都有病人,能行走的也都是病怏怏的,我看还是不要进去了!”众人正行进间,之前那两骑飞奔出来,他们下马禀告村里的情况。
“哎呀,太可怕了,要不,还是另寻别处打水吧!”阴瑜露出恐惧之色,东汉末年,天下数次大疫,严重的地方,平均四口人要死三口,难怪一身胆气过人的阴瑜也面露惧色。
荀采没了主意,抬眼望向郭奉孝。
“既然遇见,还是看看为好,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他们的!”这种情况郭嘉在南行中也遇到过,他觉着只要行动谨慎,瘟疫并不可怕。
“要去你们去,我在这边等,采儿,我劝你也不要去,太危险了!”阴瑜心里暗骂,你个臭小子,自己不想活便算了,还要搭上别人。
整个村庄产生了瘟疫,竟然无人看管,真是奇怪,奉孝决意进去探探究竟。
于是留下两名家丁保护阴瑜,剩下四个人继续向前。
小道的尽头连接一片平地,地上的杂草很久没人修理,秋蝉哑口,寂静得要命。
两幢茅草盖顶,砖石垒壁的小房子挡在前面,木门半拉着,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这边屋里有个老太太和一名小孩,那边有对中年夫妇,都躺在板上!”其实屋里的情况方才先过来的家丁已经探明。
郭嘉点点头,他先去推左边老太太家的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