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怎会真心教导她,她是来嘲讽她的。
林惊雨低着头,眸光深沉,嘴角依旧扬着。
“女?儿,知晓了。”
而后她又抬起头,微笑着步步接近。
姜芙蹙眉一愣,只听她温婉的声音一字一句慢悠悠道。
“但骑在母亲头上,还是绰绰有余的。日后,母亲记得懂礼数,尊称女?儿为三皇子妃,母亲切莫忘了给?女?儿行礼,莫要叫他人说?不知礼数,有损林家颜面。”
她轻笑着,有礼地说?完,挑了挑眉,像是在挑衅。
林惊雨望着林夫人气得发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是真的心情大好。
郑小娘从屋子里走?出,远远望见?林惊雨,她拍着大腿走?过去道。
“妉妉,为娘可给?你哭了个?名分。”郑小娘又顿住,她望见?姜芙黑沉着脸,“呀,大夫人也在呢,怎么发抖了呢,今日很冷吗?”
林惊雨浅笑,朝姜芙欠了欠身?。
“小娘唤我有事,女?儿就?不陪母亲聊天了。”
郑小娘在旁边点头道:“对,我正?好寻你有事,你怎么知道的。”
林惊雨沉了沉脸,拉着郑小娘消失在长廊。
她心中嘀咕,以郑小娘这个?头脑,难怪斗不过姜芙那个?女?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会哭。
她这也算是随郑小娘了。
*
林惊雨回到院子,她坐下喝着茶,望着郑小娘翻箱倒柜一顿捣鼓。
她边翻边道:“要我说?,你先前拒绝了齐家那小子是好事,还有那张竹允也别?嫁了,你爹看重而已,鬼知道他日后有多?大前程。”
林惊雨一笑,“小娘先前可不是这般讲的。”
“鬼知道你能攀上皇室啊,为娘本也是要为你谋一分好亲事,如今呐,那齐家,那张竹允再怎么大,也都?是臣子,比不过皇室。虽然三皇子无权无势了些,但也是个?皇子,等?日后封地一下来,做了藩王,不愁吃不愁穿,旁人见?了你还要行礼,好日子在后头呢。”
林惊雨点头,这也算是个?慰藉,她望着一顿忙碌的郑小娘,“你在做什么。”
“这些都?是你娘我这些年给?你存的嫁妆,还有老夫人给?你留的,我可一分都?没动过。”
她翻出来的,足足装了三个?大箱子。
“我养你一场,只要你不跟你姐姐争,为娘还是念着你,盼着你寻个?好人家。”
可她是她的娘,念着她,盼着她,不是应该的吗?
这件事,林惊雨从小到大都?不理解。
她转着杯子嗤笑一声,“我有时候真怀疑,自己是否是小娘与?林夫人宅斗,将我与?阿姐调换了,阿姐才是小娘的孩子。”
林惊雨抬眸望向郑小娘,她脸黑沉,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你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婉婉是林夫人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我生?的。”
“那最好不是。”林惊雨将茶放下,发出清脆的叩响。
她望着院子好风景,淡然道:“林夫人欺辱我那么多?年,倘若她是我的生?身?母亲,我得恶心地想吐。”
像她如此自私自利的人,怎么看都?得是郑小娘生?的。
第26章第26章
本欲隆重举行的选妃大典因太?后来势汹汹的病而推延。
皇帝休朝侍疾,更别提太?子。
太?后年岁已高,听闻本是河东农女,五国大乱,先帝避难时所临行,后因战争不得以分离,是太?后一手将皇帝拉扯大,在战火焚天里教皇帝读书写字,一路逃难寻至旧国都城。
是矣,若没有太?后,则没有当今陛下,与一统五国的大启。
太?后一病,举朝堪忧,天子下旨,凡京中四品以上大臣及其?女眷,需入宫侍疾。
林府便是其?中之一。
林惊雨与林琼玉同乘一辆马车,驶往皇宫。
选妃大典暂时取消,林琼玉心中欣喜,却又因林惊雨的事而愁容。
那日,她赴三皇子约前,与张竹允见?了一面,却不曾想这一面被母亲抓了个现行。
她头一次在母亲面前扯了个谎,道?是崇拜张公子画技,在向他请教。
母亲半信半疑,但怕选妃前出意外,将其?关在屋子里让人看着,这才错过了三皇子的约。
直至后来,她听到三皇子与妉妉的事情,震惊万分?。
她望向林惊雨,妉妉一向自持,不是个会?做出格之事的女子,莫不是三皇子强迫了她,欺负她不成。
察觉到她的视线,林惊雨抬了抬眸,“阿姐想问什么,便直问吧。”
“咳咳。”林琼玉尴尬一笑,她拉住林惊雨的手小心翼翼问,“妉妉,是不是三皇子他的欺负你,你不必怕,你与阿姐说,阿姐帮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