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没有回音,谢煊也不在意,他心怀满腹算计,渐渐陷入睡眠。
戌时初。
床榻上本已沉睡的男人缓缓坐起身,清冷温润的气质倏然变得阴沉乖戾起来。
谢煊倒是会享受。
托了伪君子的福气,他还是第一次睡在这么好的地方,谢行之嫌弃的甩开了身上的薄被下了床。
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这是御书房的暖阁。
他随便找了件玄色的外袍套上,转身就往御书房走去。
去了外殿,他便宣了今日当值的凌风进来。
“那小姑娘几时出的宫?”
凌风比昨夜当差的凌云性子要直白一些,心思没那么重,人也就有些呆愣。
他昨夜一直在午门镇守,并不知道主子身边为什么多出一个姑娘。
凌云嘴巴紧人也沉稳,只撂下一句:“对这姑娘放尊敬点。”剩下的什么话也没留。
此时他一听这暗沉的声调,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哪个主子。
他疑惑。
正主子问过了,副主子又来问?
这是何意?
他紧了紧身上的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找不出原因。
他小声回禀:“回主子,酉时初属下将姑娘送回了府。”
谢行之低头翻阅着御桌上乱七八糟的折子,似随口问着:“这两人孤男寡女的,今日他们相处时可有守礼?谢煊有没有欺负人家姑娘?”
凌风你听出话外之音,如实交待:“属下并未见到那位姑娘受委屈,她陪着主子用完膳,就一直待在御书房里。”
谢行之听到‘用膳’就已经开始生气。
又听到谢煊将人留在身边相伴了一整日,他的脸色便气的阵阵发白。
他就说宋妧那么好,绝对会被谢煊那样好色的男人盯上。
果然,被他算对了。
岂有此理,厚颜无耻,虚伪做作,伪君子贱男人!
他心里把谢煊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后便又开始自怨自艾。
昨夜他为什么要睡着!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
事已成定局,谢煊知晓了宋妧的存在,他之后无论怎么做,都是无用之功。
他转瞬间又想起自己意识消散前把人抱得很紧,最后全都便宜了早上醒来的谢煊!
他白日也出现过,清晨身体会有什么变化他一清二楚,也不知这伪君子有没有晃悠着瞎显摆,有没有耍流氓。。。。
只要一想到这些画面,谢行之扫落眼前的折子,拿过一旁悬挂的剑,气的开始发疯。
“谢煊,我定要杀了你!”
说完,便反应了过来,怎么杀?如何杀?
谢行之双目泛红,此时当真是恨不得拔剑自刎,鱼死网破算了。
他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谢煊。
。。。。。。也不对,他们俩共生一体,这还怎么死!
最后,无病呻吟了半晌,终于闹够了。
凌风在御阶下缩着脑袋,心里又急又怕。
这怎么好好的副主子又疯了,他想起殿外的候着的人,硬着头皮开口:
“主子,楚王求见,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听到这个名字,谢行之周身戾气翻涌,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宣。”
很快殿外踏进来一个体型有些薄弱的身影。
走近一看,此人五官偏秀气,面相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周身气质柔和,是那种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人。
这人便是谢煊的堂弟,父死后袭爵的楚王谢复,为宫变一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
“臣弟见过皇兄。”
谢行之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不冷不淡的声音里不乏温和:
“免礼,楚王深夜入宫,可是找到了谢信的下落?”
谢复笑着点头,“正是如此,不知皇兄何意,臣弟特来请示。”
谢信是郑贵妃的亲儿子,昨夜宫变时竟然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用一个替身打掩护,人却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