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灯光明亮,他身上穿着箭袖蟒袍,腰束玉带,悬挂麒麟玉佩,再往上是一张陌生的脸,但那双眼睛。。。。
三年前花灯节那一日,她在街上被人掳走,最危险的那一刻,是一个男人救了她。
那一晚,他受了伤,却一直处处妥帖的照顾她,甚至背着她走了很久很远。。。。
回了京,她见到阿煊哥哥的面容之后,十分高兴。
试问,你视作英雄的救命恩人是你的未婚夫,这样的消息,令她欢喜不已。
其实她发现过异常,总觉得阿煊哥哥和那晚的男人不太一样。
尤其是眼睛里的神采。
但阿煊哥哥解释,说是遇到危险,人都会有变化,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她便信了。
此时,宋妧定定的望着那双眼睛,突然问:“是你吗?当年是不是你救了。。。。”
“阿妧!”
亭子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谢煊疾步走过来,把她扣到怀里,力道很紧。
他轻抚着她的脊背,冰冷的视线扫向谢行之,沉声打圆场:
“在越国,外男见到女眷,理应避开才是,王爷以后莫要走错地方。”
谢行之见他装模作样的当君子,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贼人心虚,狗急跳墙,一副公狗占地盘的恶心样。
他视线定在两人相拥的姿态上,嗤笑一声。
以往两人一体共存,他其实看不到谢煊的音容和举止。
此时再看,高高在上的帝王,矜贵清绝,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眉似远山,挂着副浅浅淡淡的笑意,确实不可亵渎。
但实则,谢煊就是一个披着温柔皮囊的无情之人。
这样的人偏偏能矮下身子,低下头,做那温柔小意的事,怪不得宋妧妧那小姑娘能上钩。
谢行之冷笑,“太子殿下说的是,你这喋喋不休的姿态,实在让本王受教了,怪不得越国近几年在战事上节节败退。。。。”
话未说完,他仿佛自知失言,又改口:“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位如玉君子,本王如此说,你可满意?”
谢煊懒得理会他。
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
你越是理他,他越是上头。
他臂膀微一用力,直接把怀里的人抱了起来,连个眼神都欠奉上,转身就走。
等到亭子里空无一人,谢行之这才捂住嫉妒到泛疼的胸口,气的脸都白了。
后日春猎,他如果不将谢煊斩杀,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贱男人,就是欠杀,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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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还在进行,谢煊和宋妧都不能离开太久,两人在湖边站定,久久无言。
宋妧有很多话想问,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历经两世,谢煊一直都知道这小姑娘的特殊,她应是察觉到了一些事。
但这些事,不能戳破。
他细致的为她整理披风系带,柔声说:“阿妧,有何问题,等春猎结束,我们成亲后再说,好不好?”
“你娘方才在找你,现在你该回去了,否则她会很担心。”
宋妧嘴唇几次开阖,望着男人温柔宠溺的神色,最终没有多问。
回到宴席。
她魂不守舍,脑海里全是刚刚这两个男人。
他们的眼睛很像,却又很不一样,但那里面装满的爱意和情意都很浓烈。
那位王爷为何也要这样看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对自已的救命恩人有仰慕甚至有心动,对自已的未婚夫有依赖也有喜欢。
她垂眸想了想,终于找到了愁绪的根源。
只要能证明三年前的男人就是阿煊哥哥,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什么梦境什么怀疑,那就全都不重要了。
宋妧心境明亮了许多,下意识看向御阶下,然而那两个座位都是空的。
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和母亲说了句,而后离开宴席。
心中似是有着指引,她没有去湖边也没有去凉亭,而是漫无目的地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