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说话,乾哑的声音一开口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也应该说自己根本也忘了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子的。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男子问道。
「??」
「你都不记得了吗?没关係,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名字叫做刘雨月,是我的哥哥。」
男子浅浅一笑,看起来有些温暖,至少让这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刘雨月感到温暖,可却又抱歉。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你?」想要问眼前这个称呼自己为哥哥的男子的名字,但刘雨月却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毕竟连自己弟弟的名字都忘,实在是有点太过难堪,但男子却好像已经看出刘雨月在想什么立刻答道:「阿月你睡了好久,我都怕你是不是会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爸妈也都不在了?如果这样世界上也只剩刘雨安我一个人了,你能醒来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
「雨安?我??我很抱歉,就算我醒了好像也还是帮不上任何忙??」
对于自己完全失去的记忆刘雨月感到遗憾,但比起这件事,更是抱歉的还是刘雨安在说世界上只剩自己一个人时还坚强笑着的样子,想想自己昏睡的这段期间他会有多难熬?
「你醒来就好了,我的愿望也只有阿月你能醒来然后健康的活下来就好了。」
「我?可是?」
「因为工作的意外你从高空坠落,不小心撞到头,医生甚至还说你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但你看,虽然过了一段时间但你还是努力的醒过来了,看来哥哥你也是十分努力呀。」
「??我这样昏迷多久了?」刘雨月其实很想坐起来,但无奈身体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还是只能躺在床上问道,而刘雨安似乎又看穿了刘雨月的想法,起身扶着刘雨月坐好边回答:「快半年了。」听到答案后,刘雨月却不是在继续追问自己的话题,而是担心的看着刘雨安又问:「你怎么身上有药的味道?」
「还不是因为天天跑来医院看你,久了就沾上了吧?」刘雨安笑答。
「可是?我感觉??」
「好啦,你还是需要好好休息才行,我先去告诉医生你醒了,等等再回来。」
「??好,我知道了。」
「干嘛一脸不甘愿啊?哈哈哈,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完话,刘雨安便离开房间留下了刘雨月一人。
“??那我昏迷的这半年雨安一定很辛苦吧?爸妈也不在了,又有我的医药费要付,他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我??我又该怎么和他相处下去,和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哥哥一起??”
在内心这么想着,刘雨月也不住往刘雨安离开的方向望去。
而刚出去的刘雨安则是走了一段距离后便拉起右手袖子,绷带包了半截的手臂看起来不像是状况很好,但在刘雨安边走边拆的时候有个男人的声音却叫住了刘雨安。
「你在干嘛。」
刘雨安回头一看,淡淡答道:「拆绷带。」
「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刘雨安说完便继续动作,而男人也继续问:「你拆绷带做什么?」
「他闻到了。」
「谁?」
「??」
「你拜託我求我救的那个人?」
「我不想和你聊这个。」
「那你想和我聊什么?几年不见一联络就是付半死不活的样子要我帮你,自尊及高的安去哪了?」「我说过,我不想和你聊这个。」
刘雨安还是淡然回答,没想再多做解释。
「你知道你是多亏这半年的治疗右手才能恢復到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吧?」
「知道。」
「那你拆了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了,他闻到了。」
「我不是在问你这个!安!」男人被刘雨安不慍不火的回答给惹火,瞬间一个箭步就衝上前抓住刘雨安的右手怒吼道。
而或许是抓的力道太过猛烈,刘雨安的眉头竟也稍稍蹙起,但却也不反抗。
「你蹙眉干什么?怎么?会痛?」
「??」刘雨安静静的看着男人愤怒的神情,一句话也没说。
「会不会痛!」男人随着话语的激动更用力的握紧了刘雨安的右手,这下终于让刘雨安忍不住的轻声呻吟了一下,脸色也更加难看。
「这样会让你舒服点吗?如果会的话你就在更用力一点,反正我的右手也差不多跟废了没两样,这半年会做治疗也是你逼着我做的,如果没有治疗,早就也该废掉。」
看着刘雨安额头上冒出的涔涔汗水和与之不相配出现于脸上的笑容,男人忽然松了手,然后回答:「你不要后悔。」
「海德,从当年替你做的那些事到现在,我从没再后悔过,你呢?看到我的脸是不是就很不舒服?良心不安?」
「你没后悔过就好,那也是你自愿的。」
说完话,海德便转身离开,而刘雨安则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无法克制不停颤抖的右手,拉下袖子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过了约十五分鐘,刘雨安才又回到了刘雨月的病房,身旁还跟着一位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