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我做什么?”
我局促地笑了下,耳根一阵热。怎么今天讲不出厚脸皮的话。
池易暄看出了我的羞赧,轻轻笑了一声。
“上次给你带过去的橙子,吃完了吗?”
“早吃完了。”
下次再给我带点吧?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又闲聊似的问我:“你房间的地板上怎么有那么多空酒瓶?”
鞋底碾过路面时,出几不可闻的摩擦声,踩到小石头时就顿一下,好像走到一半,凭空出现一个顿号。
“为了能睡着。”我换了个话题,“你的新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
池易暄好像知道我对他的工作内容不感兴趣似的,简单三个字搪塞过去。
“你呢?”他反问我。
“挺好。”答得比他更为简略。
一直以来我都独自走回家,今天却有人陪。我感到很幸福。
我走得不快,池易暄将度维持得和我一样。
“上次和家里视频时,你都不怎么说话。”
“有吗?”他开始装傻。
“我演戏也很累的好不好?我没有你那么厉害。”
池易暄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
附近就是公园,路边有供路人歇脚的长椅,现在长椅空着,我坐了下来。
池易暄也停下脚步,在我身边坐下,手掌撑在身侧,两只腿放松地搭在一起。
面前的马路空空荡荡,看不见一辆车、一只鸟。此时此刻我们坐在这里,多失真。
我向他抱怨:“你对我真的好坏。”
“为什么?”
“一边说要和我划清界限,一边又同意陪我去看白志强……是不是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来找我?”
池易暄的眼垂了下去。
“哥,是不是只有我无可救药之时,你才会有一点心软?”
我问出口的问题到底是太晦涩,还是太尖锐,如石子投入井底,迟迟听不见回音。可能他也没有答案,对我的试探到底是出于爱,还是为了妈妈,他也不再能够分得清楚。
就像我也不愿细究,爱情与亲情的占比各自是多少。有就很好,同情也好。
要怎么样做,才能够激起他的同情心?如果把我的胸口刨开,让他看到我血淋淋的内里,他就会心软吗?
“哥,上次去医院复查时,我问了医生一个问题。”
“你问了什么?”
“我问她:要怎么样分辨现实与幻觉。我会听见不该听见的声音,会看见不该看见的事物,她告诉我成年人可以依靠逻辑来分辨幻觉。”
“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