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起眉心:“你为什么带着刀出门?”
我顺着我哥的目光朝身后看去,靠背上的马甲内,绑了一只细长的水果刀。
“哦,是为了防身。”我低头继续吸面条,“哥今天做的牛肉面好好吃。”
昨天饿了一天肚子,我还是想念他给我做的宵夜。
“防身?”
“对,防仇家。”
“仇家?”
“如果不带上刀的话,他不知道会从哪里跳出来攻击我。”我打了个嗝,“哥,你不知道他有多阴魂不散,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他想要伤害我们,但是我不会让他得逞。”我想起什么似的,起身从客厅茶几上拿过一只塑料袋,“我今天还去菜市场买了道锁,等我把它装到门上,他就进不来了。”
絮叨了好半天,池易暄都没有回应我。
“你怎么不说话?”
我坐回餐桌边。他的表情很怪,我看不懂,是困惑、还是担忧?或者那是恐惧?他是恐惧我被敌人杀死吗?
我握住他的手,言之凿凿向他保证:“我不会被杀死的。”
我还需要给妈妈赚钱,我多赚一些,池易暄就能少赚一点,所以我绝不会被杀死。
我哥的目光晃动着,像是无法聚焦,随即落到我握住他的手背上,他的眼皮低垂着,掩过了沉默的瞳孔。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你的?”
我想了想,说:“不记得了,但他不是很好认,有时候得仔细找。”
“……怎么找?”
“对,有时候是虫子、有时候是鸟、有时候是猫……”
我说到这儿就说不下去了,梦中听一切声音都像隔了堵墙,可是池易暄的声音却很清晰,出的每个音节都像要从喉咙口生龙活虎地跳出来。
“还有呢?”
我用力眨了下眼,恍惚道:“我不是在做梦啊。”
“你不是在做梦。”池易暄像是在帮我确认。
“我……”
我刚张口边卡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哥。”
“怎么了?”
“动物是不会说话的吧?它们为什么会和我说话?”
池易暄表情复杂。
我放下筷子,右手结成了拳头,游移着问他:
“我是不是生病了?”
他张了张嘴,可能想说不是,却没出任何音节,薄薄的唇又合上了。
“他的声音我认得,肯定是我们认识的人,只不过隐藏起来了,我没法现”
我猛吸一口气,将拳头往太阳穴砸,“哥,我是不是生病了?妈妈生病了,我也有病。”
我想哭,说话时却笑了一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