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皓夹了鱼腹处,最为鲜美的一块肉,轻笑着评价道:“入口细嫩,清甜无比,没有一丝河鱼的腥味,也没有海鱼的咸涩,有微微酒香,但又不喧宾夺主,还有一丝桂花香,若隐若现,极有层次感。看来你在厨艺上的天赋,比武道上的强。”
张玉笑道:“蓝兄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奖!天下三百六十行,做到极致,皆有造化。”
两人折苇为筷,大吃一顿,又喝干了桂花酒。
之后说了些江湖上的趣闻,却都没有过多打听对方身份。
“酒肉之兴,尽矣。”
蓝皓笑着起身,将‘寒渊’短剑递给张玉:“这把匕,在我手边,已经多年不曾出鞘见血,只能沦为杀鱼之器,这不该是它的命运,希望你能让它的名头为江湖所知。”
张玉接过短剑,笑道:“原如蓝兄所言,不使宝剑蒙尘。”
蓝皓淡然一笑,道了声告辞,转身鹊起,轻轻点在一杆芦苇上,身体跃出两三丈高,只听得半空之中有凌厉破风之声,已经不见了踪迹。
“好厉害的轻功。”
“蓝兄,你到底是何身份,江湖上好像也没听过有叫蓝皓的。”
张玉看向雪地上那堆鳞片,暗自咂舌:“他该不是蓝鳞鲤鱼成精吧?”
……………………
戌时二刻,城门口。
平定城没有宵禁,来往多是江湖高手,也禁不住。
几个名义上隶属于锦衣卫千户所的老卒,抱着生锈的长枪,靠在城门洞里睡觉。
对于来往商人、拉货马车,象征性收几个铜板的酒钱,算是些外快。
当然值夜班的倒霉蛋,通常没这个好运。
只是今夜,城门口来了三辆马车,周边跟着五六个短打扮的骑马汉子。
“站住。”
守门老卒看他们是外地相貌,顿时像闻见了鱼腥味的猫一样,。
“从哪里来的?”
“福建府来的。”
“车上拉的什么?”
“我们来给童堂主拜寿,车上是礼物。”
“拜寿?按照规矩,也该检查。”
一个汉子连忙上前,朝老卒手里塞了三钱银子,笑道:“官爷行个方便,这点小心意,给弟兄们买茶水喝。”
老卒掂了下分量,顿时笑成一朵花,连忙招呼人打开半掩的城门,让车队进城。
其中一辆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一个相貌清秀的锦衣少年,也就十四五岁。
“老史,我们来拜寿,堂正正入城就好,为何非等到半夜?跟做贼一样。”
那骑马汉子,腰板笔直,他腰间悬着一口铁刀,透着一股悍勇之气。
他对着少年笑道:“来时老爷有交代,童百熊是魔教长老,还是尽量低调。”
“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为何又要来呢?”
“少镖头有所不知,总镖头早年在北地出事,童百熊虽是魔教麾下,但还算仗义,出手相助过。再说我们吃的是镖局饭,正道的朋友要结交,黑道上的朋友更要来往。”
马车走远后,又有一道声音从城外而来。
“站住,从哪里来的?”
“平定城。”
张玉取出木质令牌,亮了一下。
那些老卒二话不说,立刻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