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贾赦指使奴仆行巫蛊一事,镇安府多半也会设法推脱,以免惹出祸端。
如此,这样一件巫蛊要案,在镇安府手中便收拾的首尾干净,旁人再挑不出半点毛病。
张守安抚须悠然,一脸运筹帷幄:“我镇安府只管民刑,涉及武勋行为私德良莠,却是宗人府的事情,据此行文送交宗人府定夺吧。”
刘彬芳脸上带出心悦诚服的神情:“大人高见,下官这就去办理。”
……
自从那日东路院的事情发生后,贾琮居然在贾府的奴仆中传出了“凶名”。
不少丫鬟婆子都在背地里传,那日在东潞院,就是这位琮三爷让人打断了王善保家的双腿。
那王善保家的素日在府上也是个有脸面的奴才,可那日在这琮三爷面前像被剥了皮的癞皮狗。
不管她是骂,还是苦苦哀求,这位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生生看着王善保家的被打断双腿才罢休。
谁让王善保家的之前作孽,逼死了琮三爷的丫鬟,人家这在报仇呢。
没想到出身卑贱,平日连猫狗都嫌的大房庶子,居然是这么毒辣的心肠。
贾府的这些家生奴才,大都是群捧高踩低的妖魔鬼怪,之前贾琮在东路院过得磕碜,他们自然是看不起的。
();() 最近虽被老太太同意接到西府去养,可却安排个孤清犄角的清芷斋让他住,明摆着老太太依旧是不待见他的。
所以前几日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耻笑狗肉上不得席面。
远的不说,就说厨房里那些婆子,本来见柳家女儿突然挣了二等月例,心里还有些嫉妒羡慕。
后来见她跟着贾琮住进了冷宫般的清芷斋,便在厨房中好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就凭他一个妓子养的货,怎么跳着去够也翻不了天。
又说柳家的真是养了个女儿,这么快就鸡犬升天了,把柳家的气的差点吐血。
可出了东路院那回事后,府里就已经传开,那王善保家的不单被贾琮打断了腿,还被送到镇安府下狱,秋后就要被问斩。
听到这等吓死人的消息,那些说怪话的婆子媳妇,马上连半個屁都不敢放了。
要是又说吐噜嘴,传到那煞星耳朵里,被他像王善保家的那样整治,还会有命在。
往日五儿去厨房取贾琮的饭菜,那些婆子媳妇都是柳家丫头长柳家丫头短的呼来喝去。
如今见了五儿满脸褶子能笑成花,还是一口一个柳姑娘的恭敬叫着,还说怎么能叫姑娘亲自来,到时候我们送过去就是。
五儿是个精明的,虽然见了前倨后恭的嘴脸恶心,脸上却不显,依旧还是自己来取,或者娟儿和四儿来,免得让人说清芷斋的人轻狂。
只是晴雯是不敢让她来的,就她那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爆炭脾气,见不得这些龌龊,来一回定会吵一次。
自从出了王善保家的事后,东路院那边一下安静下来,贾赦再不敢每日吃酒作乐,就怕王善保家的在狱中胡说,镇安府的人找上门来。
贾母让邢夫人闭门思过,他本来就看不上这大媳妇,素日贪婪苛刻,闹出多少笑话。
如今她的陪房行巫蛊谋害二房,触到了老太太的逆鳞,这是摆明要把教唆王善保家的罪名往她头上套,预先给自己儿子推卸罪过。
眼下这两夫妻都是自身难保,自然在没心力去折腾算计贾琮,让他在清芷斋过上了自到来贾府后难得的惬意时光。
另外,他还在等着镇安府那边的动静,他料定王善保家的还会闹出事来,不单是他在等着,贾母贾赦等人也在等。
只不过贾琮是冷眼旁观,而他们是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