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抛至高峰。”
窗外的蝉吵疯了,周洛耳热心跳,猛听身后有动静,惊忙阖上诗集,抽了本书遮挡。
“你脸怎么红了”张青李奇怪,“耳朵根都红了呢。”
“热。”周洛捏紧那本书,拎着t恤领口扇了扇,“这鬼天气。”
老天爷无辜遭骂。
“这鬼天气,”张青李也跟着说,“都九月底了,怎么还那么热”
“秋老虎呀。”陈钧说,“过了十月中旬就好了。”
周洛如立针毡,无心多聊,佯装找书走去另一头,一面想再看看这诗集到底什么鬼,一面又遗憾今天不方便借回去。
张青李和陈钧都在,周洛不想让他们知道。想下次单独再来,又怕中途被别人借走,便找了几本最无聊的书挪到角落打掩护,又把那小诗集塞进夹缝塞到看不见了为止。
午饭周洛没什么胃口,草草扒了几口就上楼了。周父以为他学习上遇到难题,没敢过问。
周洛躺在凉席上,望着头顶呼呼转动的吊扇,琢磨着那淫逸放荡的小黄诗。
南雅啊南雅。
她怎么会看那种诗她还有多少面是不让人知道的
少年燥热难安,煎鱼似的在床上来回翻腾了十几遭也没睡着,推窗一看,外边日头正晒。周洛胡乱套上衣服,从窗户翻到露台上,两三步跨下楼梯出去了。
周洛顶着高温,在小卖部里足足吃了四根绿豆冰,琢磨着找什么理由去街尾的南雅店里。
没想出个结果来,却得到一个致命消息,几天前周洛上课时,南雅在林桂香店里买了个新单放机,说是原来那个才修好就又坏了,她干脆扔了。
林桂香说起时,周洛忍着掐死自己的冲动,一言不。
小卖部里一群妇女在吃西瓜,闲聊着八卦,说谁谁的新型好
看,谁谁的新衣服好看,也不知怎么争执了起来。
陈玲嫌弃米店老板娘阿春打扮不好看,阿春一触即“我跟你不一样,我心思都放在好好过日子上,这一天天的,又不是上台子唱戏,给谁看呢。”
陈玲当即呛回去“呵,弄成个黄脸婆,上戏台子也没人看,要不你男人怎么成天就盯着南雅看呢,想着法儿地绕路往她店门口走。”
不得安生
周洛起身就往外走。
大中午热得要命,周洛一身的火气,又不想回家,于是找了陈钧,约他去后山的溪里游泳。
起初只有他俩,结果走在巷子里遇上同学,传来传去,大家相约而至,到后来,竟有十人之多。
十六七岁的少年们,叫嚣着,打闹着,臭骂着,脱了衣服只留短裤,下饺子一样扑进溪水里。
张青李姜冰冰等好几个女生也来了,女生的加入让山里的空气都充斥着暧昧的气息,男生光着上身,女生的短衣短裤薄薄一层紧贴在身上,清澈的溪水里全是青春的。
懵懂,试探,危险。
只有周洛格外清醒。
好像见识过南雅之后,他就长大了,成熟了,从这群青春懵懂的小屁孩中抽离了。
他以一种成年人的姿态看着他的同学们,像看着一群处于情期的小兽,他嗅到空气里荷尔蒙的味道,却没有和他对味的那一款。
他的那款包裹在开花的旗袍里。
男生女生们借着嬉闹打掩护,身体摩挲着,碰撞着;他却只觉索然无味,烦恼一开始就不该叫陈钧,独自一人最好,现在他只想一个人。
他远离众人,去了溪流的另一端。
他爬到一块溪石后边,从石头天然的凹洞里摸出一包烟和火柴。这是他从小卖部里偷了藏这儿的,从初中开始,他就时不时跑来这儿抽烟,以满足心里对叛逆的渴望。
那渴望从未像此刻之深。
周洛只穿了一条短裤,半躺在溪石上吞云吐雾,忽听到脚丫踩在石头上湿哒哒的声音,下一秒,张青李出现在视线里,头上衣服上滴着水,瞪着眼睛一瞬不眨看着他。
周洛缓缓呼出一口烟,隔着青白的烟雾,他肆无忌惮而又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张青李。白色的t恤短裤半
透明地贴着少女的身,青涩的,瘦弱的,连身前的两团都像夏天树上未熟的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