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庆伯可谓是一语成谶。
殷父略沉着脸,若庆伯所言为真,宋文邕倒真算不上什么良人。
他虽是想借未来女婿的势,可也是真心疼爱女儿,若只是有才华学识,品行却不端,那自是不会再考虑。
庆伯见殷父有所动容,又道:“瞧着小姐那模样,对宋公子也是不假辞色得很,多半是还没忘记宋公子在秀才宴上的唐突之举。”
以小见大,宋公子虽有文墨,却是个不怎么有规矩之人。
“行了,到底是他父亲救过我的命,若只是因此便将人赶走,外头的人知晓又要说三道四了,且叫他住着吧!待秋闱过后,用些银钱打发了便是。”
殷父岂会不知庆伯这是在点他的水呢,只是他有他的考量,再者一切以女儿的心意为主,她若不喜,他也不会强迫。
宋文邕有点小心思也就不足为惧了。
话至此,庆伯也不好再多嘴,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殷元绛正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面前的汤药。
苦,实在是太苦了。
最后只得捏着鼻子灌了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尝到了甜味,总算是能压一压苦涩了。
“小姐,您可真是神了。”
玉棋欢快的声音随着蹦跶的身影传了进来,三两步便到了殷元绛跟前站定。
殷元绛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如何?”
“宋公子当真入了青山书院山长的眼,拜入了他的门下呢。”
殷元绛对此毫不意外,前世宋文邕虽然借了殷家的势,肚子里也是有墨水的,否则也不会高中状元。
青山书院的山长素来重名节,若宋文邕将来果真高中,他这个师长亦能跟着扬名,因此他又怎会将找上门去的好处拒之门外呢?
“可惜了谢公子,奴婢打听了一番,谢公子是自己婉拒了,说是已有恩师,不好再另投门下。”
玉棋都觉着谢敛心有些傻气,那可是青山书院的山长啊,若成了他的弟子,秋闱必定能及第。
“有何可惜?谢公子从一而终,更显得人品贵重,再说了,他也是小三元及第,学识过人,自己温书亦能高中。”
前世她一颗心都扑在宋文邕身上,倒是不曾关注谢敛心,因此并不知他前世跟今生可有出入之处。
“小姐说的是,人品至上。”说到此处,玉棋便压低了声音,将庆伯到殷父那里告状的事说了出来,末了才道:“小姐,您可真是慧眼如炬。”
殷元绛倒有些意外了:“庆伯当真如此说?”
玉棋点点头:“老爷和庆伯在书房并未避人,外头的小丫鬟都听见了,这会儿怕是整个府邸都传遍了。”
她也是去打听事的时候,顺道听了一嘴,觉得有意思,便说了出来,让殷元绛听个乐子。
“应该说庆伯有眼识珠。”殷元绛笑了笑,心里却泛着酸。
瞧瞧,大概是个人都能瞧出宋文邕的别有用心来,前世她怎的就被猪油糊了心窍了?什么好歹的话都听不进去呢?
玉棋瞧着殷元绛兴致不高的样子,便问:“小姐可是累了?”
殷元绛摇摇头:“时辰尚早,陪我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