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说出下一个字,卜芸已经松了手,他去床头的衣服里翻找出一把钥匙,然后再度捏住南宫琦的脚腕,将那副枷锁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脚镣与湿哒哒的裤子一齐落地,这下他真的就是浑身上下一点儿布料都不剩了。
本能的羞耻让他赶紧双臂环胸,双腿也一同收回,整个人一齐沉入了水中,只留了一双懵懂的眼睛还浮在水面,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面前人。
卜芸本就是跟江槐序一样,生了一副谪仙般的皮囊,但不同的是,他比江槐序高了半个头,面部轮廓也要刻画得更加浓墨重彩一些。
江槐序身材纤弱,卜芸就不一样了,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且浑身上下总显示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禁欲和矜贵的气质,就像被供奉在殿堂的黑珍珠。
南宫琦光是这么看着他就觉得他身上一定是那种好闻的木质熏香味儿……
看着看着,他隐约觉得自己藏在水下的脸渐渐上升了些温度,尤其是月光很识趣的照亮了卜芸坚实洁白的胸膛,那上面还沾染着未曾退却的水渍。
南宫琦控制不住的会想,那胸膛的手感一定不会差……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卜芸果断拂袖转身,冷淡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重新坐回梳妆台前,很随意的说了句,“不要多想,我上岁数了,对小孩儿不感兴趣。”
卜芸慢条斯理的从行礼中取出一套颜色稍浅的水绿色圆领广袖长袍,上面还绣着零零散散的竹叶,十分清雅。
他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放在了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瓶治疗外伤的小玉瓶放在一侧。
这些原都是给江槐序准备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把这些用在别人的身上。
估计是带过的孩子太多了,所以心中对可怜孩子的怜悯之心更重吧。
上次他若知道偷看自己洗澡的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也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了。
卜芸清了清嗓子,“那套湿衣服不必穿了,若是着凉了还会耽误行程。干衣服我放在外面了,你洗好了自己换上。”
“我有事,会出去一会儿,你弄好了直接离开,把门合上就是。”
他交代得十分清楚,南宫琦也是没想到,自己一个被拐带的阶下囚,不仅能把自己洗白白,居然还有干净的衣服穿!
他心中莫名一暖,赶忙乖乖点了点头,“好,谢谢大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卜芸本能的一愣,随后只觉得好笑,他问了句,“你多大了?”
南宫琦也是毫不隐瞒,“十七了!”
卜芸似是自嘲的说了句,“那你该叫我叔叔才对。”
序序,帮我打开吧
他虽然比自己的姐姐,也就是江槐序的母亲年幼了不少,但如今已年过三十了,比眼前这个孩子大了足足十四岁,哪里当得起他一声大哥哥啊。
卜芸没有过多的解释,自顾自出了门,方才他沐浴时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那就是通知所有的孩子们收拾好东西,明日启程。
这件事是他跟江槐序提前就商量好的,这些天江槐序嗜睡,所以大概率会忘了告诉其他人。
跟南宫琦来时一样,万基的房间空空如也,卜芸甚至不用动脑筋就知道他肯定在洛白的房间里。
于是乎,他先通知了影,最后即使是非常的无奈也还是走到了洛白的房门前。
屋内依旧还有些欢爱的声音,卜芸作势咳嗽了声,随后敲了敲门,“小白,收拾好东西,咱们明早启程。”
“还有,你告诉万基一下。”
他没过多停留,只是屋内已经没了动静,大抵是他方才是真的打扰到两个孩子了。
可是他也是没办法啊,出发这种事情还是要提前说的好,不然明早过于慌乱的话是容易忘带东西的。
思索间,他不经意间经过了南宫琦的房间,此刻他还没回屋,门是开着的,地上全是积水,十分的潮湿。
他正看着,突然,身后一只白净的小手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宫琦梳洗完毕,还换上了那套干净的衣服,此刻正笑盈盈的站在了卜芸的身后。
他甜甜的叫了声,“叔叔~”,随即将手中的镣铐乖乖奉上,“我洗好了,你把这个重新给我戴上吧。”
卜芸有些不明白,难道这家伙是看不出自己现在对他还有怜悯之心?
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利用来帮助自己脱困呢?
是真的笨,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总之,既然南宫琦没往那么方向请求,卜芸自然也不会主动的去对他优待。
他蹲下,重新为他戴上了沉重的镣铐,动作间,目光瞥见了他身上那套水绿色的衣服,还真别说,就连尺寸都合适。
南宫琦的腰身被这衣服衬得又细又薄,加上他一直笑盈盈的,露出了两枚小虎牙,且注视着卜芸的眼睛还亮晶晶的,这谁看谁不迷糊?
正当卜芸出神时,他又立刻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告诫自己,不该有的念头一丝丝都不要有,尤其是在帮助序儿成为天下共主之前。
任何一丝丝不该有的情感都会成为他的弱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是致命的打击。
沈嬴川和南宫琦可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起身,也不管南宫琦的房间里是否潮湿,拿了钥匙,甚至没多交代一句就走了。
毕竟南宫琦是被掳来的,压根儿没什么行礼,只要明早把他人带上就行。
这一晚,南宫琦没睡着,他正面躺着床上,望着空空的屋顶,满脑子都是今晚卜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