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柳家的下人,只有小红陈初阳还算熟识,就连小红都是这般态度,陈初阳知道,他再去找别人也没用,他们不可能帮他。
“江春,我们回去。”柳家的人不帮他,村里的人可以,村里照样有人可以证明,当初柳仕民都是怎么虐待他娘的。
陈初阳和江春匆匆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酉时了,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他赶紧去买了好酒好菜,这才赶去了县衙。
柳群峰和县衙的人熟识,便是柳家不去特意的打点,里面的狱卒也不会对他动私刑,想要去见他也没有那么难,陈初阳很顺利的就进了县衙的大牢,见到了柳群峰。
“杨大哥,多谢你了。”陈初阳来的时候买了不少的酒菜,他只留下了一个食盒,其他都交给了江春。
江春知道这些是给看守牢房的狱卒准备的,很有眼力见的拿着食盒和杨捕头一起出去了。
“相公。”只有两个人之后,陈初阳才忍不住的红了眼睛,鼻头一酸眼泪就不停往下掉。
从他们成亲,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个人这般狼狈的摸样,他竟然会被关起来,而且还是关在大牢里。
柳群峰方才已经见过家里人了,也吩咐了他们许多事情,这会儿见夫郎这般样子,他便知道,夫郎去县城办的事情并不顺利。
柳群峰默默上前,主动接过了陈初阳手上的食盒之后,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将之随意放在地上,然后拉过人将人抱在了怀里安慰。“阿初,放心吧,没事的。”
“嗯。”陈初阳知道这人在安慰他,可他只能顺着他的安慰点头,这个时候比他更需要安慰的是他相公,他不能让他更担心。
他心里难过,有好多的话想说,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相公比他聪明多了,如今什么情况,他比自己更清楚。
“相公。”陈初阳知道如今安慰无用,逃避无用,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用一切办法去保住柳群峰。“相公,若是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将郊外的荒地捐给朝廷。”
他相公对生父动手,确实是大不孝,可若是捐出朝廷需要的土地那便是于朝廷有功,相信功过应该可以相抵,应该不用被判酷刑。
晏国以孝治天下,一般的百姓或许不了解律法,但有一条人人皆知,那便是不孝之罪,此罪最严厉的惩罚可被施以绞刑,最轻也是流放之刑。
陈初阳回去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到家之后发现二叔全家都回来了,这才知道是大姑父亲自去二婶娘家接人了。
“二叔,怎么办啊,现在要怎么办啊。”陈初阳一看见二叔便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柳春风赶紧上前把他抱着,可果果看见爹爹哭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陈初阳只能过去把孩子抱着,边流眼泪边哄孩子。
二叔在听大姑父说了这事的第一时间,已经在绞尽脑汁的给人想办法了,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法子来。
柳群峰对父亲动手是事实,此事知道的人也不少,且那些人应该已经被柳云峰打点好了,而且现在柳仕民又瘫了,也没法替柳群峰说情脱罪,此事是真的难办。
“初阳,群峰他当初确实是冲动了,可为何动手我们大家都知道,如今,咱们只能尽量让县令大人知道,他动手情有可原,对他从轻处罚。
你放心吧,一会儿我去找幺爷爷还有村子里见证了家里事情的村民,等到群峰上堂的时候去给他作证。”二叔看着完全慌了的一大家子,心里也慌,可他知道,他们如今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今日,柳群峰是正午时分被衙门的人带走,一日过去,陈初阳躺在床上仍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就和梦似的,他想着若是时间能回到昨日就好了,回到昨日,他相公就不会出事了。
他伸手摸着身边空空如也的床铺,想着牢房里那个简易的草床,心里难受的不行。如今可是寒冬腊月啊,这样的天气那阴寒湿冷的牢房也不知道多冷,怕是人都要冻坏了。
“果果。”果果满周岁之后就一个人睡了,今日陈初阳把人带在了身边,有孩子在他多少能有一点点安慰。
时间在柳家人的担心害怕里慢慢过去了三日,陈初阳寄予的希望也终有给了他回应,盛长安的人找到了柳家了,但那书生摸样的人冲柳家人问了前因后果之后,面色便凝重了起来,他嘴里只有一句话,这事儿难办。
腊月二十三这天,柳群峰就要被过堂审问,这一日,一大早的,柳家人还有好些柳家村的村人便一起往县衙去了。
柳云峰这日也早早起床了,他和李氏正说着柳群峰的事,林子便来了。
“爹,一定要置二叔于死地吗?”家里的事林子自然知道,他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有些不安,觉得他们家做的有些过了。
林子是读书人,自然知道不孝这个罪名闹到了公堂是什么样的重罪,他以为他们两家只是吵吵闹闹罢了,可没想到会有闹到出人命这一天。
柳云峰看着儿子的不忍摸样,面上表情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他板下脸来教训林子,“你这猪脑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啊!你说你聪明聪明不过别人,狠心狠心不过别人,这样的性子如何能成大事?也难怪你这么多年一事无成,花了老子那么多银子连个秀才也考不回来,我柳云峰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兔崽子!”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你骂我儿子做什么?我儿子哪里不好了?他好得很!”李氏不乐意儿子被骂的一无是处,拉了林子到一边开始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