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彩霞眼泪流的更凶:“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周家欠我,是周时勋欠我的。”
盛安宁看着这张温柔静美的脸,竟然能说出这么蛮不讲理的话,也懒得再跟她废话:“救周时勋的,是你妈,这些年他该做的也都做了,难不成还要给你们家一辈子当牛做马?”
“还有,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也不要你报答,就是以后离周时勋远点!你再作妖我可不惯着你!你要是想死,就死远一点。如果你觉得你死了,就会让周时勋愧疚一辈子?那你就错了!”
“他不仅不会愧疚,还会很快忘了你这个人,因为他还忙着照顾我,照顾我们的孩子,哪有空想你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我劝你消停点,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下次可不会救你了。”
盛安宁说完转身就走,懒得再听罗彩霞被自己的深情感动。
那个在感情上木讷又笨嘴笨舌的男人,已经被她盛安宁看上。
她盛安宁看上的男人,自然她要护着,谁都不能欺负。
盛安宁冷着脸出去,院里还站着几个人,周时勋也在人群里,看着盛安宁出来,都同时看了过去。
知道是盛安宁救了罗彩霞,大家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同时也都从孙秋香那里知道,周时勋压根没跟罗彩霞处过对象,一切都是她自己编撰的,大家从同情罗彩霞到开始同情周时勋。
盛安宁还生着气呢,过去看着周时勋:“走,回家。”
周时勋很听话的跟着盛安宁离开,院里其他人看着,也一时不知道该说点啥,心里却都有个共同的想法。
周长锁这个媳妇厉害着呢。
周时勋跟着盛安宁出了大门,开口道谢:“谢谢你。”
盛安宁横了他一眼:“罗彩霞和你有关系?”
周时勋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你道什么谢?”盛安宁说完又冷哼一声:“罗彩霞就是个没脑子的,竟然喝农药,这不是让你躲她更远吗?”
周时勋闷声解释了一句:“我们没有关系。”
盛安宁娇嗔的翻他一眼:“我知道没关系,不过她要是死了就有关系了,啧啧,以后就会留下个传说,你多厉害,年轻时候还有个漂亮的姑娘,为你殉情自杀!”
周时勋本来就嘴笨,哪里能说过盛安宁,索性抿了抿唇角不吱声。
盛安宁就喜欢看周时勋反驳不了的模样,停下脚步,甩了甩手腕递到他面前:“我手腕扭到了,你给我揉揉。”
周时勋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伸在眼前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腕,再看看路上偶尔还有过路人,有些迟疑……
突然想去抱抱他
盛安宁瞪眼看着周时勋:“你快点啊,一会儿肿了。”
周时勋只能伸手握着盛安宁的手腕,一手捏着她的手掌轻轻揉着,眉眼轻垂,神情专注。
这么面对面的站着,盛安宁抬脸就能清楚的看见周时勋浓密的睫毛,还有微微涨红的耳根,弯着眼笑起来,这时候的男人都这么纯情吗?
还是只有周时勋这么纯情?恐怕连女人手都没摸过吧。
周时勋确实没有这么仔细地摸过姑娘的手,柔软细腻,像是在掌心会化开,要不是脸庞微黑,这会儿怕是红得不像话。
盛安宁感觉周时勋手艺还不错,揉了几下,手腕没那么疼了,也不再难为他:“好了,这会儿不疼了,没想到你手艺还不错呢。”
周时勋松手,还觉得掌心发烫,默默背在身后,和盛安宁一起回家。
到家时,去干农活的周长林和周长运都已经回来,蹲在院里说话,牛春英和陈巧兰也在,正说着罗彩霞自杀的事情。
周长运难得不怎么说话,主要是心里害怕,罗彩霞竟然会自杀,现在又被救回来,那回头会不会把他们两人的事情说出去?
这会儿蹲在地上,心里像是猫挠一样的难受。
看见周时勋和盛安宁进院,牛春英先迎了上去:“咋样,彩霞好些没有?我们也不好都过去看。”
盛安宁点头:“嗯,现在没事了。”
牛春英舒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姑娘也是的,有啥想不开就能喝药呢。”
陈巧兰在一旁插话:“咋想不开?你看看她自己干的事情啊,村里人都让她给骗了,我们还都以为她跟二哥处过对象呢。”
周长运黑着脸骂了一句:“你闭嘴,就显得你能了是吧?”
陈巧兰仗着大家都在,周长运不敢打她,不服气还嘴:“我也没说瞎话,你为啥那么护着她?”
周长运蹭得起来:“你再废话,看我一巴掌扇死你。”
周长林赶紧起身:“老三,你耍什么混蛋呢。”
牛春英见这个话题聊不下去,赶紧打着圆场:“好了好了,我饭都做好了,赶紧洗洗吃饭吧。”
盛安宁见周时勋坦然地去洗手,也跟着过去,很小声的问:“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周时勋有些纳闷:“为什么不吃?我这些年给家里的钱,管我们两顿饭也是应该的。”
盛安宁想想很有道理,看来这个木头男人也不是只知道吃亏的呀,瞬间心安理得的洗手,跟着周时勋一起进屋吃饭。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也没白面。
牛春英把土豆擦成条,过水后又滚上玉米面蒸熟,最后砸点蒜泥,倒上醋拌着吃,还有一盘咸菜丝。
盛安宁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饭,虽然没有油,味道却不错。
除了周二妮,一大家人围坐在厨房的大炕桌上闷头吃饭,只有筷子打着碗边的声音,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