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嘴角忍着笑意,她转移话题,“你叫什么?”
对面人咬着西兰花,几口下肚,闻言逗她:“我没有名字。”
“你给我取个吧?”
许相宜不信,见她没答便不再开口。
“庄写意。”她忽然开口,尾音沉沉,“记住了,写诗的写、情意的意。”
许相宜点头,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便慢吞吞开口:“许相宜。”
“两个名字读起来还挺像的。”她吃完了,此刻指尖轻敲桌面,手托着下巴眯起眼,像餍足的狐狸。
“还好吧,不太像。”许相宜不愿与她有什么纠葛,怕惹火上身,连这么细小的点都得纠正。
狐狸挑眉,嘴角平了许多,似乎欲言又止。最后轻叹,“我去洗碗。”
夜渐渐深了,明月挂高枝,乌鸦哀叫几声,被庄写意训斥一声急忙飞走了。她看着又缩到长榻上的女生,
“上楼吧,有房间,很干净。”
走上旋转长梯至二楼,庄写意带着她穿过几间房,最后停留在最后一扇门前。“你就睡这吧,房间我打扫过,被子也是新换的,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她挑出钥匙开了锁,“咔嚓”一声推门而入,随后开了灯。许相宜跟在女人身后,抬眸打量房间。
宽敞明亮,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与门外仿若是两个世界。深得她意,许相宜看着女人精致的侧脸,思考一瞬,动了动嘴巴:
“虽然我分辨不出你是否为好人,也无法理解你所做之事。但你确实救了我,也帮助我许多。我向你道谢。”
女生嗓音清冽,如山间溪水长流,却依旧流出几丝与生俱来的寒意。
庄写意比她高一个头,闻言俯下身凑近,许相宜嗅见其淡淡的花香。她背后是墙,躲无可躲,索性也就站着不动,盯着女人的动作。
她与她平视,夸张点来讲,睫毛都能对着扑。而庄写意只是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一触即收,意味深长:“总会理解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走时合上门。
门一关,与世隔绝。
一楼庄写意房间内,她靠在墙壁上身体轻轻滑落,盯着地板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长裙盖到地上,她长发落于肩膀,许久,她抬起头长叹一声。
又不记得我了啊
一想起许相宜那敬而远之的眼神,好像不想与自己多讲一句话似的,避之不及、瞧她如瞧牛鬼蛇神。
明明早该习惯了的。多少次重蹈覆辙、从陌生到熟知、救她如水火之中却又无济于事,自己痛苦了几百年,眼睁睁看着许相宜死去、又死去。
她不允许。她不允许这一辈子的许相宜再度死亡,再度死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