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天,他好不容易憋出一句婉言拒绝的话。
“我这都是自家人的事,哪能麻烦您特意跑一趟?”
他本以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小楚总不会再纠缠。
不料,楚望津突然笑出声。
“呵,自家人?难不成那女人肚子里,其实是你的种?”
司机手指骤然收紧,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见他沉默不语,楚望津自顾自往下说。
“你不用在我面前替我爸说话,刚才送朋友来医院的时候,我在大门口看见他了。护士说,他陪着的是个孕妇。”
大刘咽了口唾沫,声音涩。
“小楚总,我也是没办法,您多担待。”
终于轮到楚望津交钱,他将缴费单往小窗户里一递,打开付款二维码,等收费员来扫。
司机一直站在旁边,不敢走。
程牧的手术不涉及医保报销,缴费流程走得很快,没过两分钟,楚望津就拿到了回执单。
转过身,他迈步往消防楼梯走,同时用眼神示意大刘跟上。
两人进了步梯间,楚望津开门见山。
“说吧,我爸跟那女的,在一起多久了?”
知道老板最多秘密的,除了贴身助理,就是司机。
大刘闪烁其词,说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儿。
楚望津眼里满是不信,将人重重推在门上。
“几个月?那女的都快生了,你骗鬼呢?”
都说怀胎十月,除非她给楚天奇戴绿帽。
大刘后腰撞上金属门把手,钝痛袭来,他愣是没敢叫出声。
急诊手术室现成躺着个伤患,他可不想激怒楚望津,成为第二个受害人。
“反正我知道的,不到一年。楚总第一次让我去接冯梨梨,是去年春天。”
楚望津蓦地想起,去年四月初,他爸去香港出差,回来的时候满面春风,像是干涸的老树抽出嫩芽。
好一个春天。
万物复苏的季节,不光是动物要延续后代,人也免不了春心荡漾。
搞不好,他爸那次去香港,就是为了瞒着他妈和他,找医生做复通手术。
“去年四月,我爸去香港,那女的也跟着一起去了?”
大刘点头。
“我送他们去的机场。”
楚望津又想起来,他爸那次从香港回到家,不仅给他妈带了一整套高端化妆品,还给她买了个中古铂金包。
他妈当时感动得不行,以为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把直男改造成了体贴老公。
现在想来,礼物八成是那小三儿给挑的。
虽然当司机的口风都紧,但只要撬开一个口子,后续的事就好办了。
楚望津没再多费什么功夫,就从大刘嘴里打听到不少冯梨梨的事。
比如,她今年才二十五岁,比楚望津只大四岁。
比如,她是公司去年校招进来的应届硕士毕业生,归属行政部。
比如,她现在住的房子,位于春都一号院,b栋二单元19o1。
就在楚家楼上。
楚望津气极反笑,暗道不亏是他爹。
真是玩的好一手灯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