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音皇’的话,我还混得这么惨么?”白千严随意地道。
“也是……好可惜啊。”白千严那样说后,航雾不无失望地道,心里也觉得有道理。
以凌一权现在的地位,就算是随便开口为白千严说两句,后者都会得到大大的好处,就不会像现在,比自己还惨。
话至此,航雾似乎也没有了继续聊的兴致,把啤酒喝完便说有事先走了。
白千严并没有挽留他,继续窝在小店里,并不是太想回到那个没有人在等待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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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沓薄薄的粉红钞票丢在白千严面前,满脸胡须的肥导演冷笑:“你的工作今天就结束了。这个是你之前的酬劳,我们这里请不起你这尊佛爷,连‘音皇’都为你说话,真是好大的面子!”
导演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一点都不认为凌一权跟白千严有什么关系,只是估摸着凌一权当时心情不好所以行事反常吧。一想起昨晚阮妍妍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样子,导演就心疼啊,以至于一看到白千严就一肚子火。
白千严没有看那些钱,虽然内心对这个决定感到非常的恼火,但依旧平静而低沉地表达自己的意见:“陈导,我的角色还有两场戏没拍完,中途这样撤下角色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情节的衔接不会太生硬么?即使后面不给酬劳也可以,请让我拍完。”
他的职业道德决不允许出现这种不负责的事情。
“你给老子闭嘴!我的戏还轮不到你这个废物来操心!你当自己是什么玩意?现在拿了钱就给我滚!”导演说着,火爆脾气一上来,抓起桌上的钱就砸向白千严的脸,撒了一地。
也就一千来块这样。
远比同样戏份的人所得的要少得多。
白千严脸色发白地僵在原地,脸上被钱扇到的地方发麻的疼,一双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竟是沉默地弯下腰,把地上的钱一张张捡起来。
“我这样骂你,还以为你会清高得不拿钱,装什么有职业道德啊!”导演看白千严弯下腰,不由得鄙夷冷笑。
白千严将钱一张张捡好,叠整齐,才抬眼平静地看向导演,墨染一般的双瞳清澈得无一丝杂质:“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应得的,为什么不拿!”
导演脸上一阵挂不住的难堪,随后脸孔狰狞地扭曲起来,刚想爆粗,门被人推开了。
来人竟然是凌一权的经纪人,昨日见过的那个打扮得精悍干练的年轻美女。
她看向白千严,问:“请问是白千严先生么?”
“我是。”
白千严先是一愣,随即回答。
“你的档案,昨天月星工作室已向我公司交接完毕,明早八点到鸿宇公司报道,请勿迟到。”说完,也不管屋内的两个人会有何反应,便关门走人了。
“……”
即便是白千严这般淡定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脸色一变再变。
月星工作室是他目前签约的一家小型娱乐公司,但他和月星的关系实质上也就是挂靠而已,因为根本没有经纪人愿意带他。而鸿宇公司则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的存在。
鸿宇,全球影响力前十的国际娱乐公司,抬抬脚就能震颤整个娱乐圈的存在,旗下的各类艺人没有一个不是一线大腕或者有巨大潜力的。
最让白千严在意的是,这家公司是凌一权所掌控的。
这样突然让他过去,是什么原因?
白千严完全不懂。
但是内心一瞬间的惊喜,仍是无法掩饰的,他甚至脑补了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个,千严啊……我刚才有点冲动了。”
这个时候,导演突然温和地开口,脸上的笑似乎努力地想显得亲切些,却不知道怎么地有点扭曲,“你的演技是很值得肯定的。你的戏,我看还是继续拍吧?当然,你在鸿宇的事情更重要,抽空来我们这边就可以了。”
白千严为导演见风使舵的无节操感到无语。
导演似乎认定了他跟凌一权有关系。
不过,当时的白千严并不知道,到鸿宇报道后的事情,会让他更加无语。
他没有奢望太多,真的,只要依旧能做自己喜欢的表演,就很满足。
只不过,被挖到鸿宇后,他将彻底沦为一个毫无地位的打杂者,却是白千严万万没有料到的。
早晨六点半,长相还算英气的男人在手机的闹铃声中睁开了眼睛,低血压的他挣扎着换了个侧卧的姿势,而后,不得不昏沉沉地起床打理自己。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入有些陈旧的房内,使原本简陋的家具透出些许温馨的错觉。梳理完毕后,男人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旧西装,这是男人唯一一套西装。换上西装后,男人淡色的双唇还含着一根并不打算点燃的香烟。
今天是他到鸿宇国际娱乐公司报道的日子,但作为一个跑龙套的角色,他没有资格迟到。
看看时间,已来不及吃早餐的男人最后不得不饿着肚子匆忙出门。
路上,男人有些走神,脑子里不断出现一名白发、俊美到几近妖异的年轻人的面孔。
凌一权,那名已经十五年没见的孩子。分别时那含泪而愤怒的双眼如今还历历在目,但他现在却已成为高高在上的音皇,还是鸿宇实际上的总裁。
自己的合约被移交到鸿宇,难道是因为对方想起自己了?
若不是,鸿宇这样一家在国际上举足轻重的娱乐公司,凭什么让他这样一名默默无闻的演员加入?至少在他的认知中,鸿宇的签约歌手跟艺人,没有不是一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