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买,找厨师来多做几次,慢慢复刻绝对能大差不差,根本没必要分成买断。
而且——
“那管家可知道东望酒楼是几成利买断的这些方子?”
管家轻咳了两声:“陈少爷,据说是五成半。”
“?”
“酒楼四成半,我叔叔五成半?”
“是的。”
“不仅如此,我家老爷还探听到他们在县衙那边以你的名头行一些方便事。都是小事,但——”虱子多了,也会痒的。
听完了管家的话后,陈延头
痛欲裂,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未进官场,人生的第一大刀,就来自于亲人。
回去的路上,陈安一脸怒容,“三叔疯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分利!五成五,他当别人是傻子吗?”
陈延:“他哪里是把别人当傻子,他是把我们当了傻子!”
以分利的形式把方子卖出去,得了钱,看上去也师出有名,东望酒楼的吞吐量也大,分给三叔的钱必然不少。
这样的分成,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那么大数额的一笔银子,三叔就是接了……
“三叔知不知道事情很严重!他不声不响接这么多银子我们都不知道,若来日被人捅出来,这甚至是行贿赂之事……”
这事儿多干几年到后来就说不清了,那么多银子流入了陈家,就算陈延和陈安一点没花,外人也不会相信,只觉得他们是拿了银子就翻脸。
“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陈延在心里把那东望酒楼家的人员过了一遍,“捧上大把的银票,家中有个十二三的姑娘……我听爷爷说,三叔还想让她跟我或者你相看。”
“不仅如此,家里还有一个和三叔家女儿年龄相仿的儿子,他们还时常接触……”
陈安听着听着,眼神逐渐呆滞,“康弟你是那酒楼东家意在你?”
“他意在的不是我,是这个功名。”陈延叹了口气,“堂兄,此事不能就这么轻易了了,人心与欲望是无穷的。”
三叔已经开了这
个欲望的口子,体会到了这种‘走捷径’和‘利益交换’的快乐,要回来恐怕很难了。
“你恐怕要去一封信到江南了。”
“?”陈安不解,“怎么了?”
“家有大事,恐怕的让我爹和大伯撑一撑事。”爷爷老了,终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况且,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关起门不管怎么闹,打开门,陈多田都是他们的亲三叔。
明眼人会打听,知道找三叔攀关系没用。
不懂眼的或者是也不管有没有用,只是想借势的依旧会黏上来,到时候偷偷的拿一点,谁知道?
所以,只能打开门来干这件事。
“康弟你是想……?”
“我却有一些想法。”陈延偏头问陈安,“堂兄,你喜欢江南吗?”
“不谈江南私塾,就谈风景、文风、地域,你觉得江南如何?”
作为府城,江南自然是繁华无限,美丽摄人的,而且江南文风实在是好,书肆的书、一些酒楼的书生辩论、偶尔会有大儒的清谈客座,这都是川安没有的东西,陈安当然也向往过江南。
所以他化用了先前二人一起踏春时脱口而出的小诗,“江南无一不美,怎了?”
“那你觉得,来日定居江南可好?”
啊?
陈安一愣,“我还有私塾……”
“夫子不是一直说着要把私塾发扬光大吗?”陈延道:“难道还能有什么比江南府城更适合把私塾名扬天下的地方吗?”
让陈安去江南的私塾争当里面的第一
学子,陈安满头是包夙兴夜寐后也觉得自己可能不行,但让他带领童生私塾前往江南然后把私塾做成江南有名的牌面,陈安的脑子里瞬间就浮出了那些画面——
川安吕氏私塾,啊,不好进的,夫子很强,考中的童生、秀才不知凡几,入学蒙童如过江之鲫,他还得选……
“好是好,但康弟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我想让咱们家举家迁去江南。”
“爷奶不想去吧?”毕竟故土难离。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前他想着有三叔照看,在村子里就在村子,现下……陈延觉得还是去江南吧,那儿也有村子、农庄,爹和大伯都在那边,爷奶在那儿生活会更有保障。
“先不说,待会儿回去在席间不要同爷爷说这个,等下午他酒气散掉了一些再说。”饮酒头上说这个事,陈延怕爷爷气血上涌中风。
“好。”
两兄弟坐回去后跟没事人一样,绕着老陈头让他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午,村里家里收拾残局,陈延和陈安投入了洗碗大业。
秀秀很为弟弟高兴,但在后厨忙了一天,颇有想法的小姑娘还是嘟囔吐槽了一句:热闹都是你们的,我们这些姑娘丫头就只能在后头,出去多看看都要被人说不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