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门被打开。
外面,李木木悲痛地站在不远处,被侍卫押过来的陆遂正跪在地上,表情恍惚。
陆遂显然没有在牢里受苦,进去的时候什么样子,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
白涟漓转身过后,火辣辣的灼烧感才从胃部开始蔓延,如燎原之火,席卷了全身。
她站得笔直,完全不受身体剧痛的影响,眉眼清冷而平静。
她与陆遂对视着,谁也没
有说一句话。
直到嘴角流出血丝,直到口口黑血被咳出,直到她软软地摔倒在地,被冲过来的李木木抱在怀里。
侍卫已经松开了手,陆遂却还是一动不动,好像她不会死,只是睡着而已。
乌从南就是故意让他看到这个女人死去:“如何,小世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就是你的报应。”
陆遂眼中一片平静,站起来走到白涟漓身前,把她从李木木怀里捞出来,衣襟被她咳出的毒血打湿。
陆遂轻轻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
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陆遂嘲弄地勾起唇角,依旧是高傲,他天生的高人一等,是哪怕他沦落至此,哪怕乌从南做了皇帝也略输一筹的。
“不是你杀了她,是她杀了自己。”
陆遂如是说道。
乌从南瞳孔一震,看到陆遂和他怀里的女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微笑,心生寒凉。
为什么?
为什么人都要死了,还露出这种笑容?
毛骨悚然。
…
白涟漓死后,神奇的是,那些百姓真的清醒了。
洛安伏尸百万,那里面有他们的孩子、父母、爱人……
乌从南领兵去洛安又逼死无辜女子的消息比陆遂的罪名更早传开。
“百姓疯癫,实乃圣上不圣,天道惩罚,岂一弱女子可担?”
于是,民众暴起。
乌从南本不惧此。
但他的许将军竟然没有站在他那一边。
“你一定要为了那个女人与朕对立?”乌从南被拽下龙椅时,这样质问。
直到此时,
乌从南才明白白涟漓为何那样无畏无惧,原来她背后站着许执。
可是为什么?
许执为什么背叛自己?
“是的。”许执冷淡极了,如诅咒一般说出了那句话。
“陛下,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曾有过机会的。”
白涟漓说她要用这种方式离开的时候,许执并不赞同,但她说没有人能在利用她之后全身而退。
乌从南又看向旁边的皇后,只看到她疏远而陌生的表情。
许执踩着龙椅,手中端着盘子,一杯鸩酒,三尺白绫,挑眉:“来吧,陛下,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