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嵐在慌亂震驚之後又變得凌厲起來,「你今天如果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再想從我家離開!」
「正好,你們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也沒想走。」黎沛遙控著輪椅就徑直朝裡面去。
金嵐沒見過這麼自說自話囂張的人,但一抬頭看著自己孩子的照片,她狠厲的眼神就變得柔軟又悲痛。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走進去。
等她一進客廳,黎沛根本不給她任何緩衝的時間就開始問,「我想知道,他當年失蹤,你們為什麼沒有繼續找他。」
金嵐不答反問,「我也想知道,你從哪兒知道小霖的事?」
「我調查過你們。」黎沛從頭到尾都在打直球,而且打的觸不及防,「我知道你們夫妻以前都不是普通人。」
他們夫妻一個是特種兵退伍,一個是特警辭職,兩個人都立過戰功。
如果不是因為有了孩子,他們或許還會在各自的崗位上發光發熱,報效國家。
但孩子出生後,他們都選擇了的生活方式,白手起家,當起了生意人。
他們夫妻同心,生意做紅紅火火,生活也越來越富足,第三年就有了第二個兒子,就是鳳霖。
第4o章沒有不要他
可在孩子兩歲的時候,失蹤了。
「你們夫妻報了警,又在一個星期後撤銷了報案,之後就再也沒有尋找過孩子。」
聽著黎沛對他們調查的陳述,金嵐一直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睛裡充斥著悲傷。
只有聽見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她怒聲反駁,「誰說我們沒有再找過!我們找過!可……」
「你們覺得他已經死了?還登記了他的死亡信息。你們從心理上已經抹殺了他的存在。」
金嵐眼睛通紅跌坐在沙發上,已經不想再追究黎沛為什麼要調查這些,她悲傷的再一次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
黎沛對親情本就十分淡薄,因為自己母親的麻木和冷漠,導致他覺得大多數母親可能都一個樣。
但在自己咄咄逼人的追問下,金嵐的反應讓他愣了愣,悲痛的情緒似乎也感染了他。他漸漸意識到自己可能說的有點過分了。
黎沛語氣又緩和起來,「金阿姨,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當年為什麼要撤銷?你們是真的以為他已經死了才放棄的嗎?」
金嵐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抱著手臂,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泛紅的眼睛看著黎沛,「你不是調查過我們夫妻嗎?他當兵,我當警,抓過的犯罪分子太多了,有人想要報復我們,和保姆勾結,帶走了小霖。」
他們夫妻在警方找到人之前就抓到了其中一個,只是對方說如果想要孩子平安,就不能再繼續追查下去。
兩個剛正不阿的人為了孩子,第一次對犯罪分子妥協,他們給了錢,撤銷了報案,只求孩子能夠平安回來。
然而事實證明,向犯罪分子妥協是不可行的,對方拿了錢根本沒想還回孩子。
「我們後來又找到了綁匪,可在追逐中他們發生了車禍,臨死前他們告訴我,孩子,孩子被他們……扔進了大海……」金嵐說到最後已經哭出了聲。
「那是我們的骨肉,我怎麼可能不去找他!我們查了綁匪去過的地方,找了所有可能藏匿的地點,可是沒有,怎麼查都沒有,連屍體都沒有……」
金嵐捂著臉,泣不成聲。
從孩子失蹤到現在已經二十二年了,最開始的她每晚每晚睡不著,恍惚中總是覺得孩子在哭泣著找媽媽。
面對犯罪分子雷厲風行,果斷堅毅的女人,在這一刻只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悲傷母親。
「金嵐!」
「媽!」
嚴家父子已經趕回來,看到金嵐哭的如此悲傷,迅橫眉冷對黎沛,「你是什麼人!」
黎沛也是第一次當這種壞人,但是為了鳳霖,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事隔這麼多年,原生家庭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不得而知,如果找到了親生父母,但結局不如人意,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找。
給了期待就要給最滿意的結果。
他要將嚴家的每個人都認真看清楚,確保他們是真的會接納失蹤多年回家的兒子。
「我叫黎沛。是為了你們失蹤多年登記死亡的兒子來的。」
此話一出,嚴家父子都大驚。
「我不管你是從哪兒知道了這些事,但你闖入我家傷害我父母,如果再不離開,就別怪我不客氣!」嚴澤作為大兒子,將父母護在身後,目光銳利。
黎沛坐在輪椅上,仰著頭和他對視,波瀾不驚,還有一點陰陽怪氣,「如果多一個人,就要多一個人和你爭家產。或許,人死了才更好。」
「你胡說八道什麼!」嚴澤怒聲一吼,握緊了拳頭,眼睛裡幾乎要噴火,「你當所有人都跟你們黎家一樣,兄弟鬩牆,反目成仇!」
黎沛有點意外的一挑眉,「你認識我?」
「哼!」嚴澤都不屑於跟黎沛解釋,當初二弟被抓走,他看到了。
可那時候自己也才不到6歲,不僅沒有追上,還把自己摔的滿頭滿臉都是血。
他自責自己貪玩不想在家陪弟弟才導致了二弟被抓走。
如果可以,他寧願當初被帶走的是他。
金嵐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又看向黎沛,「你現在不能走,你必須說清楚,你為什麼突然來找我們說小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