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鸣珂一到当地就开仓赈粮,为灾民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以免引暴动,之后又立即组织人手兴修水利,防洪、改道,他在里面动用了点术法,又学那春秋时晏子的以工代赈,很快灾民流民就安定下来。
凡人百姓极好满足,只要能填饱肚子活命,就能迸出极大的生机。
晏鸣珂在救下他们后,还被众多人感谢,沿途还有人为他立长生牌,声望大振。
皇宫内。
内侍总管站在帝王身后,在帝王盯着手中密信一言不,神色莫测时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觉得晏鸣珂如此积攒民心,也是为了推翻朕做准备吗?”帝王喃喃自语,像是在询问他,又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内侍总管陷入两难之中,菊花般的老脸皱在一起,这问题不好答啊。
说是没有,帝王会怪罪他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何会替晏鸣珂那狼子野心的人说话;说是有,现在晏鸣珂乃是赈灾大功臣,要是贸然出主意,恐怕朝野都要震荡。
好在帝王只是随口一说,并未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内侍总管鬓边冒出冷汗,却不敢拿出手帕擦拭一下。
帝王心海底针,旁人是难以窥探的。
待晏鸣珂扫除障碍,赈灾归来,这位小皇帝出乎意料地没有对那封密封有任何看法,完完全全是接待功臣的宫宴规格。
今日帝王还宴请了众位大臣,在他们面前大肆夸赞晏鸣珂这位状元郎,说对方是大梁朝的肱股之臣,百姓们心中的定海神针,他雩祈也不能没有对方云云的话。
朝臣们听着帝王口中的盛赞,神情各不相同,却俱都按捺不。
只是在帝王说要让状元郎担任丞相之位时,众人心惊胆战,皆言不可。
此前只是在翰林院当个五品小官儿的人一朝登天就要成为权倾朝野的宰相,怎能叫人不惊讶不惶恐。
雩祈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反驳自己的决定,他冷冷一笑:“当时江南突水灾,朕问你们有谁能够领命赈灾,全都跟些鹌鹑似的缩着。满朝文武竟废物至此,既然你们不行,就该让能者居之。朕曾许诺过晏卿,只要他能赈灾成功,就将丞相之位给他。天子一令,金口玉言,怎么能够出尔反尔,还是你等想让朕为天下人耻笑?”
哪个大臣敢接下这话?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要是再敢出个不字,今日就得直接被拖出去,遑论如今晏鸣珂名望高,那才是会遭天下人唾弃的。
不过皇帝居然这样信任那位状元郎,倒是让他们有些震惊,也不怕这就是下一个野心勃勃的摄政王,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反水。
晏鸣珂并不在意凡间大臣如何看待自己,他依然不骄不躁,宠辱不惊地上前谢恩。
他仰起头,让这位天下之主好好看着自己他是他的状元郎,是他钦点的,毕生都要为他的政权尽心尽力。
宴席结束,如今深受帝王爱重的状元郎自然也留了下来,能让帝王留下秉烛夜谈,这对臣子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晏鸣珂有几月未曾见到自己的小师弟,平日里也只敢拿出私底下画的小像以解相思之苦,方才在宫宴上他也不能多看,怕在众目睽睽之下惹他小师弟生气。
现在总算得以好好相见,他自是期待无比。
好在进宫之前,他特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沐浴焚香,将近段时间的忙碌倦怠一并洗尽,才好见他的师弟,这个朝代的帝王。
大梁朝的官服是以正红为主,只是在绣制规格上有品阶不同,而晏鸣珂身上的官服则是绣着一只雪白的鹤。
鹤腿修长,黑喙尖细,而晏鸣珂长身玉立,更衬得这鹤也灵动起来。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心动。
雩祈知道这位状元郎颜色好,若非是他的才华更加妙绝,应当是会被点为探花的。
有传言状元郎在金殿传胪,骑上御赐宝马游天街时,沿街的瓜果香花、手帕荷包都扔下不知凡几。
当真是掷果盈车,看杀卫。
雩祈知晓自己也生得美,可晏鸣珂却是和自己风格不同的俊俏,说不上谁更好看,只能是各有千秋。
他盘腿坐在贵妃榻上,命晏鸣珂在另一旁坐下,将密信扔在中间的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