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休养,孟水芸已能下床走动。68
人虽孱弱,但精神尚好。
念双搀扶着孟水芸,绿真推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林桐卓。
四人行进在枝枝蔓蔓中。
石榴花依旧火红,但孟水芸和林桐卓两人的心却起了暖暖的变化。
念双和绿真总是跑开,时而去追花间的彩蝶,时而去寻草丛中不知名的花儿。
孟水芸和林桐卓两人坐在花下,千言万语哽咽在心间。
一切尽在二人心中。
疼,异样的疼痛。
自从那日开始,这种心痛的感觉时常泛上心头,让孟水芸几近晕倒。
无人的时候,孟水芸就会落泪。
自己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对这里的一切动情,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可自己终究是动了情了。
花正好,风正清。
心痛再次泛起。
孟水芸抓紧丝帕,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
林桐卓担心道“你是怎么了”
孟水芸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马上就要别离。
“你这样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林桐卓嘿嘿地笑道。
眼泪从孟水芸的眼角滚落。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你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该怎么办”
林桐卓没有想到一直温顺的,谨小慎微的,从不言语的孟水芸会一连串说出这些话来。
这个二十岁的青年,激动地猛的将孟水芸搂在怀里,道“傻瓜,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一直是真实的,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羞红了脸的孟水芸轻轻推开林桐卓,道“我,难受”
林桐卓抓住孟水芸的手,开心道“是心痛吗你终于能为我心痛了你知道我为你心痛了多少年吗”
林桐卓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道“小小年幼时,在紫薇花下见过你,就再也没有忘记过。这是你送我的。还记得那只白猫吗”
“白猫”
“是,自从那次见面,我就一直养白猫。在英国,我种了许多紫薇,在院子里养了一只白猫。我时常在梦中看到你着了那罗裙,走在花下。”
林桐卓动情地讲述着“阳光刺眼的夏日,你在花丛中走出,带着淡淡的清香,顽皮的白猫栖息在树下”
林桐卓突然激动起来,再次将孟水芸拥在怀里。
“曾经有人说你死了,我一直活在懊悔中,我痛恨自己没有早点儿认识你,我痛恨自己没有早点儿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更痛恨老天不公,为什么要夺去我爱的人的性命。从那年开始到现在,我一直活在心痛中。那天,你在众人的惊诧中走到我的房中,我知道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林桐卓轻轻托起孟水芸的下巴,道“水芸,这世上只有你值得我心痛。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知道你在困惑,你有很多不解,我的腿,我的抽搐,我的挣扎,我的语言,总之,我有许多事情需要向你解释,但是,请你相信我,等一切都结束时,我会告诉你真相。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家,这个家族。”
想起熔岩洞中那个面目全非的苏婉容,想起那个神秘的祠堂,想起那个被焚烧的镜山庭院,想起神秘的单凯
孟水芸点了点头,道“我愿意等待。”
林桐卓激动的将孟水芸拥在怀里,仿佛要将孟水芸整个人都放进心中才甘心一般。
孟水芸用双手揽住林桐卓的腰,心道我究竟是怎么了我是不是一个偷儿凤凰,你在哪里
心痛,爱恋,自责,羞愧,迷茫。百种滋味涌上心头。
树上的鸟雀停止了鸣叫,欢腾的知了也停止了喧嚣。
整个世界为眼前的两个相爱的人停止了运转。
远远的一处嘉山后,林夜思激动的握紧了林纪香的手,道“我就说,我就说他们两个是相爱的。”
林纪香感慨的用丝帕擦着眼角的泪珠,道“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这样动人的感情。”
“噗”林夜思笑出了声,道“姑姑。”
林纪香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们还是去正房吧,看看那幅秋庭晨课图怎么样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慕容收了那卷轴,过几日也就离开了。这要再见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朝正房大院走去,身后跟着两个乖顺的丫鬟。
林家正房大院。
几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箱子走进院中。
箱子上覆盖了一块红色绒布。
林纪楠,安容顺,许茹宝,张芝兰,林梧城、林慕容
林家的上上下下聚集在正房的门前,期待地看着那箱子。
一个男人走到林纪楠面前,鞠躬道“老爷,秋庭晨课图如您当初交代的,在工期内顺利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