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顺在秋嫂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进房间。68
张芝兰、林夜思等人紧随其后。
林桐卓坐在轮椅上,双手紧握扶手,面色苍白。
“哎呦,这是怎么了早起的时候,我看这丫头还蛮好的。”安容顺急切地走到床前,口中念叨着。
孟水芸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累了一世,终于得了闲,贪婪地庸懒地睡着。
郝兆飞将听诊器收了起来。
“郝医生,她这是怎么了”安容顺问道。
“太劳累了。因劳成疾,安心静养上几日就好了。”
安容顺一屁股坐到床上,哭道“这丫头都是为我累的啊,别说是她,就是旁人,每日为我这老太婆按摩上三四个时辰,也是辛苦啊。”
林夜思看了看一旁的林桐卓,道“听后厨的师傅们说,这丫头每日都要到后厨,亲自为二弟做几道小菜。”
安容顺抹了抹眼泪,道“也是我和这丫头有缘,我啊,就喜欢这丫头,人又乖巧,又懂事。”
一旁的张芝兰不屑道“大姐,你真是老了,这么轻易就被感动。按摩,做菜,那可都是下人才做的活儿,这丫头啊,说好听是勤劳,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个爱操劳的命,命贱啊。”
话音刚落,林桐卓猛一拍扶手,吼道“你说什么,什么呢”
张芝兰惊恐地看着林桐卓,道“哎呦呦,这脾气可真够吓人的。”
林桐卓紧握拳头,牙齿出咯吱的声响。
郝兆飞举着装满药液的注射器朝孟水芸走去。
突然,林桐卓的拳头飞起,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郝兆飞的头部。
因为疼痛,注射器被郝兆飞失手掉落在地上,摔碎的玻璃片四处飞溅。
张芝兰大叫起来“哎呦,这是要打我啊我只是说了句命贱,值当你这样大的火吗”
众人围堵着林桐卓。
林桐卓像疯了一样抓起桌子上的水壶猛的投掷向张芝兰。
“砰”的一声,水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郝兆飞随身带来的医药箱上,医药箱里的玻璃瓶的药剂和针管立即碎裂。
众人吃惊地看着癫狂的林桐卓。
郝兆飞皱起眉头,一步步朝林桐卓走来,低声道“二少爷,我以为你这些日子好了些,现在看来,你病得愈厉害了。”
林桐卓痴痴呆呆看着郝兆飞,道“你,你,是,你是我,我媳妇”
郝兆飞回头看了一眼安容顺,道“夫人,二少爷的病又反复了,需要加大药量。”
安容顺心痛地走到林桐卓面前,道“儿子,娘以为你好了许多,没想到那是娘在自欺欺人。”
林桐卓跌坐在轮椅上。
“将二少爷推回自己的房间。”郝兆飞道。
绿真和秋嫂看向安容顺。
安容顺心痛地点了点头,朝门外甩了几下丝帕。
绿真和秋嫂将坐在轮椅上的林桐卓推出房门。
张芝兰整理了下衣服,道“大姐,你有没有觉得桐卓的眼睛”
“眼睛眼睛怎么了”安容顺心烦道。
张芝兰看了看门外,道“也许是我多想,我啊,我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芝兰看了房内的众人,掂起小脚走到安容顺身边,俯身在安容顺的耳旁,小声道“我总觉得啊,桐卓的眼睛,不像病人。”
“啥”安容顺吃惊地看着张芝兰,道“你是想讲漂亮话说给我听,还是在嘲弄我这个老太婆”
张芝兰甩了几下丝帕,道“嗨,我啊,就是一个感觉。也说不上是对还是错,就是那么个感觉。”
两人说话间,几个丫鬟已将地上的杂物悉数收拾了起来。
一个穿了灰布长袍的老人站立在房门外,身后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冲安容顺鞠躬,道“夫人,这位老人家说咱们府上有人打电话唤他来为二少奶奶诊病,可问他,他又说不清楚是哪一个打的电话。”
灰布长袍的老人冲安容顺和张芝兰各鞠一躬,道“在下是苏州玉树街德玉药房的坐堂医生魏现文。”
“哦魏先生,为何到了云水镇又偏巧有我们府上的人给您打了电话那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和您又说了什么”张芝兰连珠炮一样的问让安容顺有些不安。
“魏先生,你莫怪,事情蹊跷,我们也是要打听个明白。”
“那人说府上有个叫孟水芸的丫头得了重疾,唤我来为她诊治,并千叮咛,万嘱咐,要用中药调理,切莫用注射针剂。”
“哦”众人均奇怪地看向自称魏现文的老人。
安容顺看了看躺在床上昏睡的孟水芸,道“先生既然来了,就进来瞧上一瞧吧。”
秋嫂和绿真两人将痴痴呆呆的林桐卓扶起,放到床上。
郝兆飞推开房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