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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醒时分（第2页）

我看到它咬着牙扬起双臂准备擒抱，而我已经来不及从它胸口跳走。

“小希！帮我！”

无人应答。

收束的窒息感从背部向肺叶挤压，我几乎能感觉到我的骨骼在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眼前的怪物在我的视野中扭曲，模糊的晕影就好像哪个蹩脚的摄影师忘了对焦。

我所能见的，不过是猩红的双眼在盯着我，它的身躯却不断开始扭曲，从豺狼，扭曲到一团黑暗，燃烧着的火焰，或者骷髅。。。。。。

我渐渐变得无法呼吸，手脚无力，淡淡的铁锈味从我的喉头直冲大脑——那大概是我的肺泡炸裂了。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堵在我的喉管中，我想要大叫，张开嘴却只能有嘶嘶的微弱风声。

像是被淹没，像是被束缚，我的思绪像是缺少了燃料一般缓缓减，缓缓模糊。。。。。。

我看到了扎在怪物胸口的匕，竭尽全力将它握在手里。

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赌上性命的战斗的我，已经只剩下这条命和这空洞的躯壳了，没有人来救我的话，大概，真的只能死在这里了吧。

于是我拼尽力气，如同复仇地将匕划下，这是这具残破的身体仅剩的歇斯底里。

但是，小希，为什么？

我要知道为什么！

我感受着那致命的拥抱，痛苦，窒息，抱着我的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怪物了。

那是我苦苦寻找着的人，三十一天前便从我身边突然离开，从此再无任何消息的人。

她的胸口，有一把鲜血纠缠的匕，而匕的另一端，握在我的手中。

。。。。。。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我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被划成两半的被子，双手颤抖。

啊，又回来了，该死的梦。

床边的闹钟亮着黯淡的光，现在闪烁着的时间是2o22年11月6日凌晨5:oo。

哈。。。。。。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再惊醒过来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床头花花绿绿的几个药瓶——大概以后也不用再吃这么多该死的玩意儿了。

如果是她的话，大概会提醒我按时吃药吧？

莫名其妙地有点想笑，但是没笑出声，我坐起身来，挑出了准备好的安眠药，把剩下的，都放回了抽屉里。

盯了一会儿桌面上散乱的诊断书，抑郁症什么的，原来确实挺难受的。

得收拾一下，虽然这样无人在乎的我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只不过不好好告别的话，总归是有点不礼貌呢。

然后好好睡一觉吧，再也不醒过来。

在这个国家呆久了，总归是要染上一点奇怪的“仪式感”，既然都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做一顿像样一点的，也让这个小房子有些以前的味道吧？

于是在这个准备入冬，略微有些清冷的早晨，我洗了个澡，又重新扫了房间里的地。

培根和鸡蛋在平底锅里出了煎熬的嘶鸣，咖啡机唱着断断续续而单调的歌。

窗边盯着我看的乌鸦半死不活地贴在防盗栏杆上，把灰白色的雾气衬得更加死寂。

我倒了杯凉水，把煎好的培根放在对面的盘子里，和往常一样拿起桌边的报纸，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沙上。

房间里是冷淡的群青色，涩谷的早上还未醒来，我却该睡了，往窗外看了一眼，有点无趣，便也就收回了目光。

被抛下的我就像是这画布中唯一空白的部分，失却了颜色，失却了形体，最后被什么东西覆盖。

就好像按掉了游戏机的电源，转瞬间变得空无一物的只剩下漆黑的无聊。

“叮咚！”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有点不死心，淡淡的绿色光芒亮起。

【kashiaramakoto：老师，醒了吗？】

柏原同学？

我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