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阳光暖暖照进窗台。
归歆一早便已起床,之后久久地坐于小沙上。皮箱已经收拾好,还有安德鲁给的手机,一起摆在面前的茶几上。
她像是盯着看,其实思绪不知道飞在哪个角落。
酒店有叫醒服务,八点钟,电话准时响起。服务员的声音轻柔缓和,还带一些小小的愉悦。
客气地道谢,挂断电话后,又默不作声地坐下。
她在等。
但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中间还接了安德鲁的电话。
情绪不太分明,轻轻地咳嗽,却说身体比预期恢复得要好。
“我已经出了。”他说。
归歆怔住,“出……去哪?”
安德鲁又是咳,之后他低低地笑,声音里带了一丝宠溺,“去维也纳接你,你跑得这么远,我不放心。”
归歆眉头一跳,“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能坐飞机,所以……你是坐火车?
安德鲁又是笑,轻咳了两声,他低声说话,“火车多麻烦,度也没快多少。我坐汽车过来的,顺利的话,晚餐前能看到你。”
归歆有常识,意大利南方到这边开车要十几个小时,晚餐前到的话,说明他天没亮就出了。
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同时大脑飞转动。
默然片刻,她轻声回答,“知道了。”
这通电话对归歆的影响很大,目光落在皮箱上,情绪绷得很紧。
不过她努力克制,心绪缓缓平静之后,她又陷入失神的状态。
接近十二点,房间的电话又响起来,她接起,那头是吉米,说的是约好的暗语,“外面的天气很好,祝您开心。”
归歆心跳很快,客气地回答,“谢谢。”
动作飞快,她拿起箱子和手机,开门出去。
走廊上安静,厚厚的地毯吸去了大部分的杂音,归歆穿的是厚底的雪地靴,原本就很安静。此刻更是猫儿一般,无声无息地往外走。
避开监控,她把信封交给客房服务员,面带微笑,语气温和,“麻烦您把它交给大堂的吉米。”
里头有几张面额不小的欧元,作为他提供帮助的感谢费。
路过大厅,她看到谢尽安站在柜台前。
他退房时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吉米面上带着歉意,“先生,不好意思啊,电脑系统出了些问题,需要您稍等一会儿。”
不是大不了的事情,谢尽安不在意,拿出手机,径自查看起邮件。
归歆出现的时候,他恰好抬起眼皮,看到她步姿轻盈地从面前走过。
一个卷头的意大利壮汉从沙上站起,尾随而出。
谢尽安皱一皱眉,隐隐觉出些不妥,但整个欧洲来讲,维也纳的治安算是良好,鲜少有严重犯罪,所以……他低下头,继续翻看邮件。
约摸十五分钟,大堂经理终于松一口气,站起身,他客气地说话,“系统已经处理好了,谢谢您的配合。”
谢尽安不当回事,随便点一点头,拖着行李箱往电梯口走去。
之后就很顺利,车子从地下车库出来,轻松地拐上正确的道路。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从高开始一直跟着他的那辆车,又跟了上来。
后面连环还跟上了一辆车。
不,是两辆。
*
归歆心里盛着事,目光显得严肃,盯着前车的同时,她还从倒后镜里观察后面的那辆车。
小皮箱和手机,都搁在副驾驶座上,偶尔掠上一眼,心底会抽起凉气。她想象不出,如果行动失败,安德鲁会如何处置她?
先肯定是失望,毕竟他是真心对她。
归歆不傻,安德鲁将她看管得严实,是将她当成情妇来对待。
在老西蒙的讲述中,安德鲁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对方是西西里家族的女儿,实力不算很强,但多少是个支持。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安德鲁一直对她有心,却没有实质性的举动。
现在……情况似乎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