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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秦可卿之丧公公贾珍的出格表现(第1页)

《红楼梦》里秦可卿和公公贾珍的关系是一段人尽皆知的秘密,第七回宝玉初会秦钟,老家人焦大醉酒嚷闹就说过爬灰之类无法无天的话,因此被填了满嘴的马粪。

甲戌本评中提到因为秦可卿有临终给凤姐建议的功劳,因此让作者删掉了淫丧天香楼的情节,真是无知且多此一举。文学作品不是纪实类的自传,出于某种目的需要隐晦掩盖。文学作品里的人物重要的是精彩鲜活,秦可卿的经历只能使读者感觉她更可怜可叹,除了道学先生大约没人认为那是污点。人人在红尘中翻滚,多少身不由己,不说不写不过是掩耳盗铃。《红楼梦》的作者断不至于道学,因此文中藏头露尾,留下不少显而易见的线索,坐实了这段不伦关系。

《红楼梦》开篇宝玉在离恨天看秦可卿的判词,“画着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秦可卿的结局已然交代清楚了。所以,当东府小蓉大奶奶没了的消息传到荣府,“彼时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疑心秦可卿死得突然。后文天香楼另设道场,打四十九日解冤洗业醮,就是未删尽的部分,秦可卿在此非正常死亡,才需要解冤洗业。

前一回凤姐探病,秦可卿还说克化得动山药糕,能好起来也未可知,能看出她对于自己的病不像刚得时那样绝望,必定有个促使她决心寻短见的理由,可惜这部分被多事地删掉了,我们只知道这件事贾珍肯定脱不了干系。一起来看看秦可卿死后贾珍的表现。

宝玉连夜赶到宁府,先到灵前痛哭一番,然后看了生病的尤氏,随即见到了贾珍。当时贾珍正哭得“泪人一般”,对众人说“媳妇比儿子强十倍”,媳妇死了儿子还在,他就不顾忌讳地断言“长房灭绝无人了”。作为公公,他的悲痛表现实在有违常理,非常出格。众人劝他“哭也无益”该商量怎样办事,贾珍两手一拍定下来丧事的基调:“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

这样说,贾珍也是这样做的。选棺木选坏了事王爷没拿走谁也不敢要的樯木,贾政劝他这材料非常人可用换成杉木,“此时贾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这话如何肯听”,作者巨笔如椽,一语道出贾珍的心理。恨不得以身代死,也断不是公公媳妇之间该有的感觉。

秦可卿的丫环瑞珠触柱而亡,又是一件蹊跷事,跟秦可卿一样,她也必定有个活不下去的理由;另一个小丫头宝珠愿为义女,是投诚表态,也是绝境求生的手段,为的是避免步瑞珠的后尘。她们是秦可卿的丫环,肯定知道些人所不知的事。贾珍对她们的安置也很到位,死的以孙女的身份殡葬,活着的传话给众人称为“小姐”。这些优待表面看都是为了秦可卿,实际上为的还是他自己。

贾珍践行“尽我所有”办丧事的诺言,先是给贾蓉捐了官;请凤姐协理宁国府时,贾珍只有两件事不放心,其一就是不要存心替我省钱。

贾珍用大肆奢华泄悲痛,用一场“风光”的葬礼抚慰内心的不安,给不堪的丑闻加上个光鲜亮丽的尾声,把阴暗无法见人的悲剧变成了轰轰烈烈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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