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那长的小姑娘占了上风,她一把扯过滚落在地上的一块铁片,拇指一捻,利落割断了对手的喉咙。
地上的孩子还在抽搐,眼睛瞪大,在漆黑的环境里也大得惊人,如濒死的鱼一样死命挣扎。她捂着流血的喉咙,几次想要站起来,但是到底被一把压在身下,没了力气。
燕徽柔看得难以呼吸,但无奈她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那条鲜活又脆弱的生命,在满地血流里渐渐逝去。
“这里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一道声音细嫩,带着天真的残忍:“别哭,谁叫你输了。输了就会死的。”
“我……”地上濒死的孩子的动静,在压制下渐渐缓慢下来,隔断的气管声音模糊:“我叫……记得我,不要死在这……”
血流渐渐扩开,人也彻底安静下来,不再出气。
而活着的那个小姑娘,她慢慢松了手上的力道,抬起手,终于有空蹭了蹭脸上飞溅的血迹。
“死在这里的人,都没有谁记得。”那小姑娘擦干净了脸颊,笑了笑,轻声呢喃:“不过我会好好活着,把我的名字带出去。和你们不一样的。”
地牢很黑,她听到了外界转动大门的动静,和人的脚步声。
悉悉索索的人声,逐渐随风一起飘来。那是外界自由的空气,在浑浊的此间,亦难能可贵。
“……不错,这么强悍的资质。没想到活下来的是这个最小的。”
“大家一定会喜欢她的。”
“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在女孩儿瘦小的躯体上,凌乱的长下,露出的却是一张苍白而精致的小脸。
她抬起头:“我叫,江袭黛。”!
白泽闻言轻巧地跳开,流畅的身形浮现在了半空。
它一只爪子扒拉着“未来”门,一只后腿扒拉在了“过去”门,还有一根尾巴尖儿打了个弯,直指“现在”门。
庞大的神兽又垂下头颅,温柔而亲昵地拿犄角碰了碰燕徽柔的身子。
“乖乖。有血脉的羁绊,你以后会明白如何使用这份力量的。”
“然后,”那条长尾巴挨个指了一遍大门:“选一个你喜欢的。”
燕徽柔对于眼前神奇的机缘,并没有提起太多的兴致。
她想起刚才那个十分诡异的幻境,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直盘亘在心头。
燕徽柔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个幻境是……”
白泽:“很介意吗?”狭长的眼瞳眯了起来,好像一个微笑:“那不是未来,但能够闻得到,好像是你内心的恐惧。”
燕徽柔愈一头雾水了。
恐惧……她在恐惧什么?
是害怕江袭黛伤害她吗?
不会的。
在曾经和那个女人没有这么熟悉的时候,燕徽柔曾经面临过她的许多威胁与冷眼。
但是至始至终,燕徽柔也不曾害怕过她。
难道是害怕自己背叛江袭黛?又怎么可能?
燕徽柔也预想过一些不好的片段。
很多人迷恋着爱人的闪光点,在一步步靠近中现所爱坠于凡俗。
但是燕徽柔却鲜少有这种担心。
毕竟身为杀生门第一顺毛官,她每日都在做的工作是,扒开那女人浮华的实力与美貌,也扒开故作冷淡的矜傲,然后仔细去听清楚她灵魂的声响。
燕徽柔是一个包容的人,当然也同样地包容着她的脆弱与阴暗。
她不会干这样的事,为什么会觉得恐惧?
想不通。
“这扇门,里面有什么?”
白泽神兽空灵地答:“应该是你不知道但是十分好奇的东西。好孩子,这里是你的意识之地,能看到什么,取决于你内心深处的念想。”
只能选一扇吗……
“现在”不必观照,因为正在携手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