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板着脸,说,“男人的事,女人少来插手。你安安静静,待在一旁就是,凡事过度就让人厌烦了。”
“是,我知道了。”
“淮儿变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对我言听计从,今天竟然和我犟嘴。这孩子,哎,”虞氏换了一个话题。
夫妻之间相处越久,越平淡。现在共同话题竟然只剩下了孩子。
“都是因为林姨娘这个狐狸精。”
“是他的问题。”侯爷头也没抬,就下了论断。
“哪能什么都是女人的错?男人就一点错也没有?”
一说起顾淮,侯爷眼里全是他那草包样。
他身上的错处太多,以至于他的眼光都是挑剔的。
虞氏见他,不和自己一条线,有些无力。
他竟然也能说出男人就没有一点错的这种话来,虞氏现有些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
可惜,他是对儿子这件事。
对她,他从来没有将心比心过。
“林氏怎么就是狐狸精了?我看她很安分嘛。”侯爷说起林芊芊,眼神欣慰,目露赞赏。
“你总说她是狐狸精,可是,今儿北轩王不是为她而来。因为她,淮儿才有了和北轩王府交集的机会。”
“这,”
虞氏哑口无言,神情略有些为难。
侯爷又道,“让人喜欢,也是一种本事。”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和北轩王这样的人物有来往,淮儿往后的仕途都不会差。”
“你又夸林氏,从来没听过你夸迦瑶一句话。”虞氏为程迦瑶打抱不平。
“这孩子费心费力地帮我管理侯府,保操持家务,我放心把侯府交给了她。现在她可忙得脚不沾地,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倒是也夸她一句。”
侯爷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捻弄着硬胡茬,“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娶妻不就是为了管理家事。你当初看中的,不正是她管家的才能。”
“妻子贤能,管家是一把好手。娇妾貌美,还能为夫谋前程,这不正好?”
“你要做的是让她们和睦相处,两个人的心一块为顾淮使。”
“我看林氏没有什么不好,是你偏心。你偏心你的儿媳受了委屈,冷落,心疼她,对林氏有意见。”
侯爷叹息一声,“我倒看是这儿媳不知趣。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主动的,温声细语的。摆着一副冷脸子,高贵的样子,是给谁看?”
“淮儿心善,只是放任她不理。若是强势男子,见妻子这样傲慢,你猜他会不会棍棒教育?把妻子赶回家去,让她爹娘好好教她怎么侍奉丈夫?”
虞氏心下一惊,“侯爷……这……这要是赶到娘家,你让迦瑶怎么抬得起头?”
侯爷继续道:“她爹是文官,她倒学了她爹的一身傲骨。我当初看中的温家女就很好,她嫁人以后,日日端来洗脚水为丈夫洗脸,连衣服都要亲自为丈夫换洗,鞋袜也要亲手穿。虽然丈夫有妾有通房,两个人最后不也是圆了房。这样的妻子,才是贤惠。”
“她侍候过淮儿一回吗?没有。”
“听说,你还说要叫淮儿带着林氏滚出去?我看你是昏了头,放着儿子不疼不教育,帮一个进门没几天的外人?竟连儿子都不要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那儿媳给你下了什么降头?”
“叫我唯一的儿子滚出去,你当我是死人吗!”
扑通一声,虞氏跪下,膝盖重重砸在地板。
“侯爷,我……”
眼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我是一时说的气话,我没有这个意思。”
侯爷冷笑,“你目中无人的样子,把我这个丈夫放在哪里?”
“什么时候,你连儿子都能随意处置了?身为母亲,说了这样的话,已犯了七出的“口多言,为其离亲也”,我都可以直接把你休掉,还把儿子管成这样。你真是年纪越大,越不尊重自己的名声了?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侯爷的话,让虞氏如坠冰窟,身体不断哆嗦着。
她用力掐住自己腰间的肉,掐得她疼死了,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眼泪却是越流越多。
不多会,地面多了一滩泪水。
“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
“好好反省,将来怎么管理儿媳,怎么管理后院。”